“正是。”眼见那一丝闪过的慌乱,我心下甚是满意,含笑着拍掌两下。
闻声而观,身着一袭淡红色内御服的香涉自殿外缓缓入内,跪倒在诸妃面前。
琽妃登时微微白了脸色,身子微微颤抖摇摆起来。幸亏有瑡玟在旁扶住。
其她嫔御纷纷出言,七嘴八舌地诧异道:
“这不是会口技的那位内御么?”
“她怎会在此处?”
“当日正是她指认系黄保仪嫁祸琽妃。”
······
“不知陛下可还记着这位内御?”我面对仔细盯着香涉的皇帝,如此一问。
“朕自然记得。”皇帝点点头,眼中疑窦不减,目光转向我,问道:“婉妃此举作甚?”
“回禀陛下,香涉当日所言并非实情!”我道出真相,石破天惊一般,几乎将殿内人声掀起来,直破苍穹,“当日,暗中指使香涉借口技诬陷琽妃、玎珞者,正是琽妃她自己!”
我素白细腻的食指指向琽妃,眼见她固然强撑着,面色微微发白,连带着樱花色的披帛亦无她面容那般苍白,几近于透明,可见内心震撼无措,扰乱心神。细细察看之下,亦遍体摇摇颤动几分。
诸妃轰然而发,议论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难不成,琽妃吩咐内御诬陷她自己?”
“婉妃这话当真可笑。”
“若婉妃此言系事实,只怕——”
······
我坦然直言,一字一句继续道:“天火,乃琽妃吩咐香涉所为,继而借口技引出折丽人的证词。羊脂玉八宝海棠耳坠亦是琽妃一早交与香涉,只为借陛下之手处死玎珞。”
此刻的琽妃面色已然平和,不复慌张,似笑非笑道:“既如婉妃所言,本宫可有理由定要取得玎珞的性命?”杨眼中阴凉之气弥漫出来,令在场所有人尽数感到一种迫人的寒意。
我点点头,嘴角带着一抹寒凉而肯定的笑意,轻轻松松道:“自然。因为玎珞知晓一个可以颠覆魏氏一族的秘密。一旦等她将此事告知陛下,魏氏一族便大祸将至。”
“哦?”琽妃故作好奇,反问了一句,丁香色的宫装愈加显得她身体消瘦柔弱,嗤笑一声道:“那敢问婉妃可查明白了系何秘密?”
我嘴角含笑,从头娓娓讲来,“当初,魏夫人诞下一对同胞女婴。二女容貌一般无二,外人实难分辨。”
随着我一字字道出往昔之事,琽妃顿时面色惨白,毫无血色,若非瑡玟在旁紧紧扶着,只怕会跌倒在地。
我眼见此情此景,心中甚是痛快,继续道:“后来,姐姐魏璎早逝,而帝太后懿旨不可废,故而魏府送了与魏璎模样一般无二的魏珞入宫,企图瞒天过海。对外则称二小姐身患怪病,不得出门。”
诸妃随即挨个出言,语气各不相同,然则皆带有犹豫不决。
“玎珞乃琽妃家生子儿,她的话倒不可不信。”
“若此事当真,玎珞便是一开始就知道琽妃乃魏珞而非魏璎,为何早些年不回禀?拖延至今方起了上报的念头,叫婉妃知晓此事?”
“玎珞既然贴身服侍琽妃,如何此刻会反戈一击,帮着婉妃对付自己原先的主子?”
“如此说来,只怕婉妃之言不可尽信。”
······
我趁势接下,“此事说来,皆因到了是岁,玎珞才察觉自己那些在宫外受魏府庇佑的家人早已尽数离奇离世。为免玎珞一时慌不择路,怒火中烧之下将此秘密坦然于众,故而琽妃今日方有此谋划。若素昭媛因此小产,此计便是一箭双雕。”
言止于此,一袭木槿色锦缎轻纱宫装的素昭媛闻言,终于耐不住,原本柔软袅娜显出几分温顺的面容抬起头来,诧异地瞧了瞧我,目光直射向琽妃,甚是震惊,亦夹带了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