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煍王。”我行一福身礼。
“昭仪无需客气。”煍王急忙示意我起身,欲言又止。
“不知煍王今日前来有何指教?”我眉目故作疑惑。
在检测香囊、皇太太后生辰那日,我与煍王、炾王皆有所见面,然则到底碍于人多眼杂,并无机会闲谈。如今不知为何,竟这般凑巧。
“今日腊八佳节,小王入宫特为参拜母妃。”他的眼色依旧分外真诚,似一颗琉璃珠,泛着水润波光,继续道:“此刻与昭仪相遇御花园,想是天意所为。小王有一话欲告知昭仪:前线焀王大捷,魏氏父子战功赫赫,威望大升。御殿内,还请林昭仪千万小心琽妃——此人父兄面善心恶,想来她亦或如此。”
“多谢煍王告知本宫此事。”我安心收下此话,面上故作漫不经心姿态,侧首行礼答谢。
煍王张了张嘴,明白我不欲继续与他交谈,无奈之下,只得抱拳告辞,识趣道:“万望昭仪留心,小王告辞。”体态如同一盆枯萎的兰花,萎靡不振之下,甚是死气沉沉。
眼看着他颀长而落寞的背影一点点远去,直至消失不见,我方行动,慢慢往回走着,心里打着小算盘。
倚华在旁扶着我的手,道:“娘娘,煍王已然休妻。为何娘娘仍旧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我抱着怀中浮雕荷花满池图案的紫金珐琅手炉,感受着里头传来的阵阵暖意,只觉寒风固然凛冽,终究吹不尽鹤氅里头,手脚皆温暖如春,闲闲道:“休妻又如何?不过是从王府里赶走了一个女人罢了。本宫已然早早侍寝,注定这辈子皆无机会离宫。他理当明白本宫与他再无缘分。何况,本宫与他性情、缘分到底合不合,尚且未知。”
“那奴婢就更不明白了。煍王既已明白自己与娘娘再无缘分,此番又为何要提点娘娘?何况奴婢看来,琽妃娘娘为人颇和善,怎会面善心恶?”星回疑惑不解道。
“若当真表里如一,她怎会私底下扶持柔贵姬?分明暗中打听了消息,晓得柔贵姬于歌、舞之道上造诣颇深。可惜了,本宫没能及早抓住机会。不然,她扶持的便是本宫了。”我冷冷一笑,“这宫里的女人,除却窦修仪与恭成殿下生母,只余姝妃诞有二女。而珩、琽二妃的心思和计量,本宫自然有六成把握——绝非如此简单。如若不然,只怕早死在御殿的刀光剑影中了,又怎会安享荣华、大权在握至今?”
“主子,那瑛贵嫔呢?”倚华疑惑不解起来,问道:“当年,瑛贵嫔与珩、琽二妃同日入宫,三人径直位列贵姬,想来三者家世若非势均力敌,只怕陛下亦不会选她们三个了。何况入宫的女子唯有机敏过人,方可助前朝族亲一臂之力、巩固家族势力。”
“论心机谋略,废后之上,唯有瑛贵嫔与珩妃、琽妃三人至尊。”我言简意赅道,顿了顿,吩咐星回,“你且先行一步。若鸾仪醒了,也该叫乳母给她喂奶了。”
“是。”星回行了一礼,往寝殿走去。
曾几何时,前线果真传来焀王大捷的消息,其麾下正三品怀化大将军之孙女舒橼商、正三品冠军大将军之侄女甘槭角、从三品归德将军之胞妹李榣徵、从三品云麾将军之嫡女齐沐羽入宫,册正八品顺容、顺常、顺成、顺华,初次侍寝后晋忱贵人、怿贵人、恪贵人、?贵人。其中当属?贵人尤为得宠。前朝魏氏父子亦分别晋正二品辅国大将军、从二品镇军大将军。御殿内,琽妃魏氏水涨船高,掌御殿之事。
愫罂殿内,众人恭贺琽妃:
“娘娘这般当真可喜可贺。”
“恭贺娘娘掌御殿之事。”
“想来御殿之事经娘娘管辖,必然日日安宁、岁岁安定。”洛贵人阿谀奉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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