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间,殿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这气味当真怪异得很。”言论间,中宫、懿嫔皱起了眉头,以帕掩鼻,颇嫌弃。
此言道明众人心中疑惑,连皇帝亦困惑不解起来,似有几分计较之意。
琽贵嫔觑着皇帝脸色,抢在中宫前发问,面色颇为关切,对霞儿紧紧蹙眉,死盯着她道:“此物到底系何物?”语气严肃,断不可拒。
中宫微微蹙眉,随即转势不见。
“这——”霞儿脸色颇为难,觑着陆贵姬,目光恐惧,眼眸游离在池雩身上。
此举愈加令人心生疑窦,觑着琽贵嫔的眼色,瑡玟呵斥一声,柳眉竖起,“陛下与众位主子娘娘面前,做什么鬼鬼祟祟!”
霞儿登时吓得手足无措,瘫痪在地,拼命磕头,柔弱哭喊道:“陛下饶命,娘娘饶命。”
众人皆诧异万分。
眼见此事蹊跷至极,顾不上其它,中宫忙示意池雩将霞儿扶起。孰料霞儿一把往旁侧躲去,慌张忙乱的神情惊恐万分,过于楚楚凄弱,令中宫二丈摸不着头脑,与池雩面面相觑。
瞧着情态古怪,与敛敏对换一眼色,我悄悄捡起一块布帕。仔细瞧了几眼,摸了摸,尽显粘稠之感、血腥之气,皱着眉轻声嘀咕一句,我心下了然——系沾血的帕子。流光一转,其余亦如此。
倒是琽贵嫔,示意众人切勿轻举妄动,使一眼色。
玎珞会意,和颜悦色上前,扶起霞儿,柔声道:“你且先起身,凡事有陛下与我家娘娘给你做主。”
霞儿听罢,方安心下来,缓了口气。
皇帝瞥了一眼地上的那些古怪布帕,语气平和问道:“你且从实道明,这沾血的帕子到底系何物?”
“回禀陛下,此乃——”霞儿只咬着下唇,说不出
婺藕走近了,拿起一条来,瞧着手里的帕子微微蹙眉思忖,随即惊道:“莫非月事所用?”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纷纷皱眉道:“月事不吉,该早早清洗才是,如何堆积床头?!”看向陆贵姬的眼眸带上了嫌恶之色。
霞儿艰难点头之后,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甚是疑惑。
陶御医闻言,当即蹙眉,自中宫身后出列,回禀道:“启禀陛下,微臣有一言不得不提。”
“你且道来。”皇帝皱着眉,吩咐道。
“凡女子小产后,少则二十二日,方有月事。”陶御医沉声道。
“照陶御医此言,陆贵姬倒有假孕之嫌了?!”懿嫔瞪大双眼,面容深为难以置信,嘴角却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之下的欣喜若狂,仿佛依旧不曾忘却那日的罚跪之事。
陆贵姬大惊失色,虚弱中急忙掀被下床,于皇帝面前披头散发下跪。她原是诞下死胎之后,虚弱至极之人,如此这般举止,自然耗费了她许多精力,一时显得格外狼狈至极,泣道:“陛下,懿嫔此乃虚妄之言,妾妃绝无欺君之意,绝无······”后头的话愣是说不出来,只一味地翻白眼,几近昏厥。
闻得此言,蹙眉一番,眼中升起一股浓郁的怀疑之意,皇帝负手,深深看了松软地跪坐在地上的陆贵姬一眼,淡淡道:“是否虚言,请太医院其他御医前来号脉即可明辨。”言罢,唤来秦敛,命他即刻前往太医院,请所有御医前来仙居殿。
秦敛出门后,殿内悄无人声,唯中宫安声劝道:“陛下且静坐片刻。陆贵姬虽脾性焦躁,亦实心无瞒。若当真来了月事,依妾妃看来,亦属体质缘故。当日小产后,妾妃多次遣池雩来探视,倒见陆贵姬身子康复得较常人快些。”
然则据我看来,中宫此刻的面色显得苍白无力,像是被陆贵姬假孕一事震惊到了,心知事关重大、非同儿戏,这才一时不知所措。
“既如此,为何适才霞儿不早提及此乃月事?”琽贵嫔故作疑惑一番,反问中宫道:“众人目睹,霞儿适才可是仔细瞧了池雩几眼!”
“霞儿虽时常进出仙居殿,亦非时刻清楚陆贵姬体质,遑论陆贵姬月事。若论霞儿瞧池雩几眼,许是池雩为人和善,她们二人熟稔之故,是而霞儿手足无措下不自觉瞧了她几眼,这有何妨?”我在旁故作无谓,意图借懿嫔之口揭穿中宫。
“若如婉嫔所言,她们二人颇熟,池雩随中宫一同入内时,怎不见霞儿瞧上一眼半眼?何况血帕藏于木盒内,霞儿端起木盒时,可谓小心翼翼,焉知非明了盒内所藏物之故。”果然,懿嫔丝丝入扣,中计了,不肯轻易放过与我作对的任何机会。
“霞儿乃陆贵姬内御,行为处事小心翼翼理所应当,如此有何不可?”我恍若无知反问懿嫔道,立意面上维护陆贵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