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懵圈和不解的目光中,周长风招了招手,“走!到敌人的老巢去!”
除了事先刻意走漏风声以外,两辆隶属于禁军的卡车也在高桥机场外边待命——他们接到的指示是今天要来帮周待诏拉一些私人物品。
可是私人物品没等到,上车的竟是一帮子记者?
各大报纸的记者们面面相觑,大家一样云里雾里,但是每个人都极为兴奋,能感觉到等下要出个大新闻了。
出发时还只想碰碰运气,现在来看果真是来对了,那些以为会白跑一趟而推辞的同事之后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两辆挎斗摩托车打头,一辆挎斗摩托车殿后,中间是周某人所乘坐的越野车和两辆满载特殊乘客的卡车。
车队驶过中和桥,接着穿过正阳门,谘政院那宏伟的重檐庑殿顶在明媚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车队也在左转右拐以后来到了谘政院大门前。
这里今天也照常“上班”,谘政院包含的外务会、政务会、财务会、法务会等等委员会负责评审相关事宜的合理性。
比如眼下政务会就正在讨论朝廷近期政策的问题,会议结束之后按照惯例会召开一次简短的发布会;同时法务会也准备在一刻钟后开始评审一条工商业法律。
周某人的突然到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此站岗放哨的是禁卫混四旅官兵,为首的中尉甚至还认识他。
“卑职参见周待诏!有事能帮忙么?”
“维持秩序就行,其它的就别管了。”
“是。”
在谘政院大门外等候的还有众多记者,他们准备参加政务会即将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一些议员也乘车而来参加法务会的评审工作。
突然出现于此的周长风一行人尤为突兀,也立即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
约十分后……
谘政院大殿西次间的议事厅中仍只有八、九人,侍从们已经在会议桌的各个座位前摆好了每人一份的卷宗和茶水,但大部分座位都是空荡荡。
政务会会长颇为不满地推了推眼镜,既生气又疑惑的问道:“缺席大半,今天是出了稀奇事啊,怎么回事?”
旁人抬手看了眼手表,发现距离预定的评审会议开始时间只差一分钟了。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当大家调转目光的时候,一个身影也奔入了议事厅。
“出事、出事了!大门口聚了一大群人,都在听人当众讲话!”
“演讲?谁?”
此时此刻,谘政院大门外的场景格外稀罕。
只见十几辆卡车、摩托车、轿车横七竖八的停着,记者、议员、官吏、士兵、市民等等数百人围拢在一起,屏气凝神的听着演讲。
这样的情况以往也有过,但通常不超过两分钟就被值守的禁军或巡警给强制驱离了。
“……我们的敌人有着六千万、七千万、甚至八千万公吨的钢铁产能,是我们的四倍;五百万辆的汽车产能,是我们的四十倍。”
“很多人被连串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蒙蔽了双眼,陶醉在自己臆想的虚幻荣光之中。殊不知当我们原地踏步的时候,吃了大亏的敌人却在全力追赶。”
一身笔挺常服的周长风突然侧身,左手按着佩刀,右手指向东方。
“就现在,大洋对岸的敌人在造着十六艘航空母舰、五艘战列舰、六十艘潜艇、一百艘驱逐舰、一千艘运输船、两万架飞机,这多么东西莫非是打算摆在家里数着玩?”
“敌人今年军费超过二百五十亿美元是板上钉钉!而我们呢?还在纠结于两百亿圆的军费是不是太多了,这像话吗?就凭这样的态度,配赢得这场战争吗?”
“这個相持的阶段正是双方积蓄力量的时候,每一天都不能浪费,否则就是在把战争主动权拱手相让,那时候…悔之晚矣,战火会烧到家门口!”
“两年以后,我们要面对的是几十艘航母、几千艘登陆舰、几万架飞机,以我们现在的军力和扣扣搜搜的扩充,能抵挡得住吗?”
“只有更清晰的认知、更彻底的动员、更全面的战争才能稳住战线、取得胜利。有些人说这样会耽误建设、影响生活,但权利是打拼出来的,仗都打不赢,还谈什么建设和福利?!”
“在我看来,所有的反对者哪怕主观上是为社稷考虑,但客观上就是卖国、就是对天下百姓的不负责,其过错和骂名会永留青史!”
面对一部部照相机和众多炙热的目光,可谓意气风发的周长风握着刀鞘高举起自己的佩刀,朗声发问:“诸位,你们想获胜吗?!”
“想!!!”
当呼声渐渐停歇的时候,周长风又接着号召道:“现在,抛弃幻想,开始战斗!万岁!”
“万岁!!!”
除少数默然相应的人,其余人的呼喊刹那间汇成直达云霄的洪流,乃至冲进了谘政院大殿里边。
随着演讲告终,激动至极的记者们转身拼命往外挤。
一挤出人群就立马开始夺路狂奔,力求以最快速度直达各自所属的报社……
在大都督府,吴维焕、程翰等人本来在讨论澳洲兵团发回的一份报告,结果没过多久就得知了谘政院那边发生的事。
“啊?”程翰瞪大眼睛,以至于那副金丝边眼镜都滑脱下来,“那小子……这不是把人架在火上烤么?”
拿着放大镜看地图的吴维焕忍不住笑了,“年轻就是有魄力啊,敢说敢做,这下谘政院那帮人要急了。”
程翰无可奈何地说:“他这么闹是在给朝中添堵啊,我还纳闷呢,这打完夏威夷回来以后咋没啥大动静,没想到是憋了个大的!”
吴维焕摆手道:“哎,可不是这么说的,朝廷又不是铁板一块,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倒也是。周克行他这回的功劳还没了结,这样闹腾倒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