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赵君的才华筹谋,若是单骑东去,投入刘益州帐下,参军、校尉之职,想必是手到擒来。”尹奉心中疑惑为赵昂解开,这个时候他扬声夸赞起了赵昂。
“诸君谬赞,昂不过一二点猜测,具体情形如何,尚未可知。”赵昂谦虚了一声。
杨阜抚掌一叹道:“这具体的情形,当和赵君剖析的结论相差不远……刘益州这是先近后远、先急后缓,先荡平大逆不道的李傕、郭汜二贼,安集关中,抚慰父老,而后再图凉州也。”
“以赵君之意,我等眼下当如何行事。”杨阜赞叹了一句赵昂后,他就着眼下马腾要求他们臣服的事情,问起了腹有良谋的赵昂。
赵昂斟酌一二刻后,他缓缓言道:“当今之计,我等可以先和马腾虚以委蛇一二,认可马腾这个凉州牧,一则马腾这个凉州牧虽是刘益州权宜之下保奏,可毕竟是刘益州保奏的,二则刘益州荡平李傕、郭汜之后,不日便会引兵西进,安定凉州,我等可阴蓄力量,待刘益州涉足凉州之际引兵助阵,为刘益州效力一二。”
杨阜低垂眉目思索了一二,他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赵昂的话在理,也很有可行性。
杨阜和姜囧、尹奉互相对了一眼,见几人皆是点头,他有了决断:“当如赵君所言,先同马腾走走过场,虚以委蛇一二,而后待刘益州引兵西进,我等再做商量。”
眼前的马腾相关事宜有了定论,杨阜道起了关中传来的消息:“近闻刘益州引兵东进,一路畅通无阻,关中父老无不是踊跃相迎,举关中之地,大半郡县,皆是挂起了刘益州的旗帜,心向刘益州也……而李傕、郭汜二贼,空余孤城数座,左右无亲,上下皆敌,已经是势穷力蹙的地步,败亡已然是早晚的事情了。”
姜囧面带笑意,他扬声道:“刘益州奉天下大义讨贼,自然是无往不利,加之区区李傕、郭汜,乃是天弃人厌的犬辈,如何当得刘益州的兵锋。”
尹奉亦是朗声道:“古人说"顺道者昌,逆德者亡"。今刘益州兴义兵,除凶暴,法纪严谨,政治清明,上下一心,有义必赏,无义必罚,可以说是顺道,而李傕、郭汜二贼,背弃王命,残害生民,更是招诱羌胡凌迫我中国之人,无道之甚,古来无二……刘益州以有道攻无道,胜负自然明了。”
在这冀县的官寺之中,一众士人欢快的畅谈了起来,他们展望明天,望着刘益州引兵西进凉州的那一天,待到那一天,凉州的乱局或许能得到终结。
凉州纷乱,生民不堪战乱之苦久矣。
……
金城郡,郡治允吾县。
身体洪大,面鼻雄异,旁人一眼就可以瞧出其血统非是纯汉的安狄将军马腾,此刻他站在允吾县的城头,眺望着辽阔的凉州大地,心中一股豪情顿生。
“凉州牧。”马腾一字一顿的道出了三个字,这是他如今的官职,名副其实的权位。
若是放在过往,马腾的凉州牧一职却是难以道上一句名副其实,毕竟凉州纷乱,大大小小的军头数以百计,各不相承,马腾虽是自号凉州牧,可认可他这个凉州牧的郡县少之甚少。
但如今不一样了,马腾前面夷灭了几家不顺服的凉州豪族,加上当下击破在凉州能和他并驾齐驱的韩遂之后,举凉州之地,他就是最强的军头,冷眼一扫,管教被盯上的凉州豪族震恐。
这不,马腾在击破韩遂之后,大肆行文凉州各地,各处郡县长官,大部分都向他表达了顺服的态度,不敢不承他的文书告令。
是以马腾志得意满,毕竟他眼下是当之无愧的凉州第一人也。
“使君。”马腾麾下都尉庞德近前,向马腾施礼道。
"使君,多动听的称呼!!!"马腾闻得这一声"使君",他心态舒展,愉悦顿生。
“何事。”马腾庄严的道了一句,语气肃然,以便符合他凉州牧的身份。
庞德拱手通禀道:“斥候回禀,韩遂藏匿了起来,一时间却是寻觅不到。”
“无妨,金城在我手里,韩遂就是一条丧家之犬,无能为尔。”马腾心态很好,他对兵败奔逃的韩遂已然是不放在眼里了,直将韩遂当做一只街头的流浪狗。
庞德面色有些纠结,有些话他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片刻后他仔细着用词,缓缓言道:“使君,韩遂久在凉州,为一些不明形势、不辨是非的羌胡、豪族所拥戴,如今韩遂未曾擒获,若是其人招诱羌胡、豪族助阵,恐为后患也。”
庞德说出了他的担忧,所谓除恶务尽,而现在韩遂未死,就埋有隐患了,更不必提韩遂在凉州素有重名,为羌胡、豪族拥戴,只怕是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令明。”马腾亲切的称呼着庞德的字:“卿勿忧也,韩遂根基已失,胆志丧尽,哪里还能死灰复燃、东山再起,我料韩遂眼下只会想着好好藏匿起来,苟延此生尔。”
话已至此,庞德便不好再说些什么,他只拱手应了一声:“使君说的是。”
可庞德虽是口中这般说道,表示口服,但他眉宇间的忧色却是时隐时现,他问询上了一句:“使君,不知定在何日返回天水郡。”
这里马腾引兵袭取金城,但家人妻子还放置在天水郡,天水郡在凉州诸郡中,算得上稍稍安定,所以马腾如此布置。
“再等几日吧,金城风光无限,我须得好生欣赏一番。”马腾把手搭在城墙的垛口处,放眼收揽着金城的风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