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前来侦查的一众汉中骑士听闻到鼓声后就打马而回,全然没有多观望一会,等待蜀兵开始出营然后再见机撤退的意思,勇武的甘宁发出了一声鄙夷:“真是胆小如鼠。”
“未必是胆小,这群骑士不过谨慎而已……毕竟我军中的情形他们是不知晓的,彼辈那里知道我军中并无精骑,眼下只有些南中马,对他们是没有危害的……不知虚实的情况下,听闻到鼓声就撤退是再正常不过的。”刘璋摇了摇头,有时候胆小未必就是件坏事,通常情况下一个人碰到一只壮年的猛虎,肯定是藏匿起身形不被猛虎察觉,这就称不上胆小,只能道一句顾惜生命。当然,这个人要是姓武名松那就另当别论了。
法正嗤笑了一句:“现在米贼谨慎又有何用,我军已据定军山,汉中早晚为我辈所有……要是米贼当真是个谨慎的人,就应该将米仓山诸处的道路封锁起来,而不是仗着山林通行不便就不做防御。”
甘宁否决了一句:“做不到的,汉中兵力寡少,若是处处皆防,则是处处皆寡,只能对重要的关口进行防御,如阳平关、米仓山的大道,诸多的小道哪里防守的过来。”
法正点了点头,他对甘宁的话是认可的,但他还有不一样的看法:“是做不到,可米贼张鲁竟是连斥候都不派,对沔水南岸的这片山林不闻不问,致使我军一路行来没有任何的阻碍,轻易的缘山前行,大步踏至定军山,就知道其人智术短浅,过于依仗山川之险了……不然米贼只需侦查到我军动向,然后在我军此次行进道路的某处山头立上一营寨,放置上千余人马,我军也断不能如此轻易抵达定军山。”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况且我军这一招奇计,米贼如何想的到。”刘璋现在的心情很好,他贬损了一句张鲁,如今他占据了定军山,居高临下俯视张鲁,就如同历史上曹操拿下荆州,同江东孙权共掌长江天险,且荆州处于江东上游,有泰山压顶之势。
这种情况下,刘璋料想汉中内部会和江东一样,群臣除却几个文武,大部分都会有归降的心思。不过张鲁帐下文武的心思刘璋懒得去猜,毕竟汉中是否会开城纳降,决定权在掌握兵权的张鲁手里,张鲁帐下文武的倾向倒是不太重要。
而张鲁的心思刘璋大概猜测的出来,他断定十有八九张鲁未必会出降,历史上张鲁为曹操所破,躲避到了巴地,当时刘备派遣黄权去迎接张鲁,张鲁忿恨的说道宁愿给曹操为奴,也不愿意给刘备当座上客,可见张鲁对姓刘的偏见很大。
至于张鲁对刘氏的这股子偏见从何而来,刘璋心里默叹了一句,还不是他的好父亲刘焉干的好事,刘焉作为益州牧,玩哪个女人不好,偏生相中了张鲁的母亲卢氏,玩起了寡妇来,这寡妇的儿子不得有意见。
只是张鲁是否愿意归降,这倒是无关大局,现下张鲁的意见并不重要,他同意的话汉中是刘璋的,不同意的话汉中也还是刘璋的。
刘璋站在定军山的山顶,举目放眼望去,趁着日中光线明媚的时候,他远远都能看到横穿汉中的汉水,汉水在日光的映射下,如一条银白色的丝带,蜿蜒着向远方流去。
‘汉中必为我所有,张鲁无能为力也。刘璋和他的那位长有大耳朵的同宗一样,发出了同一声感慨,只是无能为力的敌手不一样。
当然,越是赢面很大的时候,刘璋自觉需要愈发的小心,因为这个时候人往往会疏忽大意,对局势的细微变化没有察觉到,很容易为敌人所趁,落得一个大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