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驻地,孛罗乃立刻招来一个锡古锡台的亲信,将今天的事情告诉给他,让他偷偷去明军那面,将也先的计策告诉他们。
那名亲信还不想去,毕竟这是出卖自己人的事情,蒙古汉子都比较直爽,不愿意做这种背叛大汗的事情。
不过孛罗乃立刻和他说,这次过去报信,主要目的还是保住科尔沁部的实力,减少族人的伤亡,而且他要以叛逃的身份过去照顾锡古锡台,亲信这才答应下来。
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名亲信也不废话,直接出了大帐,翻身上马,向着已经驻扎在长林子的大明援军奔去。
因为身上有紧要消息,亲信很顺利便见到了明军主帅靖远伯王骥。
王骥得知消息后有些惊讶,他还真没想到也先居然会打那些商贾的主意,不过想想也是,蒙古人入寇,其实主要就是为了劫掠,他们是没办法据城坚守的,那些商贾有钱,手里又没有什么武力,在蒙古人眼里就是最好打劫的肥羊,不劫他们劫谁?
对于这些商贾被劫掠,王骥并不在意,反正只要他们不出城,阿失帖木儿就劫不到他们,而且大明的商贾虽然在朱祁钰的扶持下地位有了一点点的提高,但却还是四民之末。
商贾可以不在意,但是阿失帖木儿和那一万蒙古人就不能不在意了,那可是自己钻到包围圈里面的蒙古人,也先对他的威胁再大,王骥也是要想办法吃掉这一万兵马的,毕竟阿失帖木儿三面都是明军,想要吃掉他们并不是一件太过困难的事情,这里是大明的地盘,王骥只要和曹义说一声,就可以随意调动辽东的兵马,再不济,广宁那面还有几万人呢,想要吃掉阿失帖木儿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于是王骥果断下令,立刻日夜派人监视蒙古人的动向,只要阿失帖木儿敢向鞍山驿方向进发,他就立刻派崔福的敢勇营东进,彻底截断阿失帖木儿的退路。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建州三卫,一样给张覃和王越去信,让他们立刻南下,截断阿失帖木儿向东撤退的机会。
剩下的就是等也先去沈阳与阿剌知院汇合的时候,让曹义出兵向南压迫,势必要逼得阿失帖木儿向南逃窜,将他们彻底歼灭在辽东半岛的白山黑水之间。
这一切计划得本来没什么问题,但却还是出了意外,不过这个后面再说。
这边双方都是布置妥当,也先按照计划向沈阳后退,而阿失帖木儿则是趁着夜色离开大营,偷偷向鞍山驿的方向潜行过去。
不过他的行动立刻就被王骥发现,王骥果断下令,敢勇营东进长宁堡,夺回长定堡,截断阿失帖木儿的退路。
而这边厢张覃和王越接到消息,却没有立刻启程。
因为,建州三卫起幺蛾子了。
张覃的大帐中,张覃坐在主位上,王越坐在左手的位置,与右手边的李满柱等人对视,场面很是紧张。
王越问道:“李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靖远伯的军令都已经送了过来,你为何不想遵令?”
李满柱这时候却是满不在意,随意答道:“没什么意思,当初我接到的旨意是去袭扰也先,而不是去围剿什么阿失帖木儿,如今也先既然已经北上,那咱们刚好去虎皮驿,只要攻下了虎皮驿,咱们就可以随时袭扰也先的主力,这才是朝廷的意思。”
王越皱眉,继续说道:“但是李大人你也应该知道,朝廷已经把辽东战事全都托付给了靖远伯,他的军令就是朝廷的命令,你这么做,是想要违抗朝廷的命令吗?”
李满柱冷笑道:“你说朝廷把辽东战事全都托付给了靖远伯,那朝廷的旨意呢?我又没看到。”
“光凭你空口白牙说啊,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是你们建州三卫既然已经听从了朝廷的调遣,那就不能不听从靖远伯的军令,否则我有权以不遵将令之罪处置你们!”王越也是丝毫不打算退让。
“处置我们?”李满柱又是冷笑一声,说道:“想要处置我们,就凭你一个文人?”
“我是文臣怎么了?我此来是遵靖远伯之命,还是朝廷大都督府的军法官,想要处置你又有什么不对的吗?”王越厉声训斥道。
“那你就试试看啊,看看这建州三卫有几个人会听你的,又有几个人敢听你的,手里若是没有兵马,你拿什么处置我们?”李满柱立刻嘲讽道。
“这我还不信了,今天我就让你瞧瞧我凭什么能处置你。”王越立刻站起身来,然后抽出一柄长剑,向着李满柱威逼过去。
李满柱也是毫不示弱,立刻抽出自己的长刀指向王越,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好了,你们都不要吵了。”张覃立刻出声阻止道:“吵什么吵?都吵什么吵?还想当着本姑娘面前动武,真以为你们的功夫很高吗?不服的先和我比试一下。”
二人立刻怂了。
李满柱对于张覃给自己的那一击印象深刻,知道张覃这丫头生起气来经常什么都不顾,而王越则是这几天见到了张覃的真正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