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胡濙的回答,朱祁钰还是不明白,不过他知道这个问题对于大臣们来说太过为难,也就不继续追究,转移话题道:“那就照胡尚书的意思办,回头让翰林院起草一道旨意。”
“若瓦剌兵临京师,京师必乱,人心惶惶,前阵子出现的事情必然会再次上演。”朱祁钰话题一转,提问道:“若真的发生此事,诸位有什么法子可以处置?”
兵部尚书于谦出班道:“启禀陛下,宣大至京师沿途关隘均已准备妥当,也先当无机会兵临京师,还请陛下宽心。”
众臣一起点头。
是啊,也先凭什么敢兵临京师?难道沿途的关隘都是摆设?难道京师的十几万大军也都是摆设?
他就不怕有命进来,没命出去么?
吏部尚书王直也出班道:“陛下,听兵部于大人所言,居庸关紫荆关均防备严密,也先万不能通过沿途关隘,打到京师的。”
朱祁钰摇摇头,反问道:“万一也先兵临城下了呢?”
于谦语气坚定地道:“臣敢以官职担保,若也先真的打破关隘,兵临城下,臣愿意辞官归乡。”
朱祁钰摆摆手,道:“朕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万一也先真的兵临城下,那城外百姓如何安排?进城的话,要暂居在何处?不进城的话,要去何处避祸?”
“城中百姓如何安排?若京中百姓要出城避祸,朝廷是放他们出去呢?还是不放呢?”
“放的话,安排到何处?”
“不放的话,又如何维持城中秩序?”
一连串的问题被朱祁钰丢出来,砸得一群大臣晕头转向。
虽然他们经常说心怀天下百姓,从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这个”于谦语气没那么坚定了。
朱祁钰长叹了一口气,没理他,只是道:“朕只是想让诸位爱卿多想想,拿出一个办法来,省得到时候乱了手脚。”
“陛下圣明。”群臣只能这样回答。
他们也只能这么回答,毕竟这题超纲了。
自古以来,但凡碰到兵灾,向来都是各安天命,最多就是把青壮集结起来填补兵力空缺,至于那些老弱妇孺,谁有时间去管他们,最多就是在战事结束之后叹一句,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诸位爱卿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朱祁钰问道。
“既然如此,那朕就直接安排了。”
朱祁钰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吩咐道:“吏部尚书王直。”
“臣在。”王直答道。
“刑部尚书金濂。”朱祁钰叫到了金濂的名字。
“臣在。”金濂答道。
“右都御史俞士悦。”朱祁钰点了俞士悦的名字。
俞士悦这会儿正掌大理寺,于是出班道:“臣在。”
“朕命你三人商议一下,针对也先兵临城下这种情况,拿出一个办法,要尽量思虑周全。”
“核心嘛,要以吏部、刑部、大理寺和顺天府为主要人手,责任要定到人。”
“至于是分成街道管理,还是暂时按照唐例划分坊市,由你们定。”
“朕只要结果。”
“臣等遵旨。”一群大臣齐声回答。
朱祁钰看了看
等了一会,见没人说话,便道:“既然如此,诸位爱卿就下去办差吧。”
“臣等告退。”大臣们齐齐转身,赶紧捉对忙乎自己的事情去了。
朱祁钰吩咐了一堆事情,估计今晚又没有时间睡觉了。
散会之后,朱祁钰回到御书房,叫来了当初的郕王府长史,如今的礼部左侍郎仪铭前来议事,说的自然是朱祁钰提出的第二个问题,也就是如何应对也先拿着太上皇当借口这件事。
仪铭从朱祁钰成年便担任郕王府长史,也算是他的心腹之人,身家性命都与他息息相关,说起这种事来也没有太多顾忌。
听到朱祁钰的叙述,仪铭想了想,答道:“胡尚书的意思其实很清楚,也给出了明确的解决办法,只是碍于身份不好明说罢了。”
朱祁钰回忆了一下胡濙的建议,问道:“子新快快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