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窗外的月光,王休一脸的怅然。
王休想起了小丫,想起了他脸上的鞭痕,想起了小丫临死前最后的笑容。心如刀绞一样。
在大理寺牢房呆了一个月了,皇子公主们每天坐着豪华的马车进出、每个人身边都又好几个宫女太监伺候着。跑快些都生怕他们摔着了,吃饭晚点生怕饿着。
都是人,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其实以王休四十多岁的灵魂不应该想这么幼稚的问题,在他的前生,哪怕是文明高度发达的情况下,也是一样的。
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有的人就出生在罗马,人家的起跑线,就是你永远也遥不可及的终点,这和谁说理去。
只是前生的人,哪怕在穷苦,多少可以谈一下尊严,哪怕为了生存可以不要尊严,但至少他还是一个人。
可现在呢,小丫这样的连人都称不上。这是个吃人不吐吐骨头的世界。
“你在想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王休转过身,微微躬身施礼,声音平淡:“草民见过陛下。”
陈建民轻叹一口气说道:“王休,你还在怪朕?”
“草民不敢。”
“哼!”
陈建民慢慢走上前,在椅子上坐下,看了一眼四周。
“喝两杯?”
王休没有回话,慢慢的拿了一壶酒两个杯子,在陈建民对面坐下。给陈建民和自己都倒上一杯。
陈建民端起酒杯一口饮下,又自顾自给自己倒上一杯。
“王休,你可知当一个皇帝有多么不容易。世人都说当皇帝好,坐拥天下,可谁又知道,朕能控制的地方能有多大。”
王休不语。
陈建民继续说道:“朕的心里也很苦啊,前年雪灾,冻饿而死的百姓超十万众,朕的心也很痛,当时朝廷太穷,拿不出粮食,更没有钱,户部每年都亏空。”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朕放下作为一个帝王的尊严,用政治利益换取世家门阀的帮助,你以为朕就心甘吗?朕太难了。”
陈建民又饮下一杯酒,目光有些怅然。
“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王朝。你以为历代明君不知道王朝兴替的最重要原因?无非土地尔。可就算秦皇汉武都拿这个问题无可奈何。”
“王朝末年土地兼并严重,如无天灾百姓尚能苟延残喘,一到天灾便狼烟四起,百姓生灵涂炭。你以为朕等人不知吗?”
“历代开国之君借战后重新分配土地、休养生息,国家才得以发展,但你也知道,世家门阀才是这一切的推手,他们掌握的能量非同小可。”
“去年开始,你的印刷、制盐、造纸等实际上已经在动摇他们的根基,所以一直在找你的麻烦。但你以为这段时间一直是你占得上风就能看轻他们吗?”
“你错了王休,朝堂上这些人不过是世家门阀在政治体系中的代言人。他们真正厉害的人物都隐藏在背后。”
王休眼光一闪:“王贵?”
“不错,比如王鹤的哥哥王贵。实际上王鹤在王贵面前提鞋都不配。这次要不是你这些叔叔伯伯们帮忙,你的麻烦有多大你知道吗?你以为我们赢了吗?”
“一个婢女在他们眼中如同蝼蚁,就算弄不死你也可以恶心你,你说这对他们有什么损失?”
王休不得不承认陈建民说的都是实话,但王休就是心有不甘。
“等我出去后,我会用自己的办法对付王家,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陈建民一怔,说道:“王休,你别乱来。”
王休笑笑道:“请陛下放心,草民不会让他们抓到把柄的。”
陈建民深吸一口气道:“你想怎么做?”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