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行李在舅舅家住下,家务和给曲杰韦补习都是她从学习时间里挤出的,因为半年独往时光,她也觉得自己一个人乐得自在。
所以在整个高中生活里的标签除了“蹲监狱的父亲害了两条人命”之外,还有“学习很好但不爱讲话”。
直到现在,她也不太懂得在人群中如何交际。
温季青见女儿沉重目光,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职场中,不一定全是虚与委蛇的圆滑之人,总要有不善言辞踏实肯干的老实人,为企业增添实质性的推进。”
“就当去体验一下大家聚餐的氛围。”
飘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走廊,江淮州送走了前来探望的席易辞,一旁席希道别时也只是正色点头,留下“祝伯父早日康复”的官方安慰。
再次回到病房,江正名看着连胡子都微微长了些的大儿子,心中涌起难言。
但看着窗外天空从灰蓝转为墨色,他微微叹气。
最后抬起因为衰老而耸沓的眼皮,嘴唇动了动:“儿子。”
江淮州浑身一抖,面色未变,只眼神定在了父亲苍老枯萎的脸上,“嗯。”
其实他很想像江淮意那样,听到这个称呼笑眯眯的靠近,然后语调欢快回应着:“怎么了爸爸!”
之后是其乐融融的笑着。
但他做不到。
这个江淮意每天都能听到无数遍的称呼,在他即将三十岁的生命里,不过寥寥。
他也说不出那个没有在自己口中出现过几次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