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清楚,那个时候他只是怕席希难堪而沉默。
那现在呢。
回到家里一眼就看到了等在沙发满脸纠结的温乔。
江淮州将毛衣开衫褪下,看着少女的神情开口:“怎么了。”
温乔从沙发上站起,头因为撒谎的羞愧而低着。
“对不起当时老师说那件事,问我那些昂贵的东西是怎么来的,我借口说是找了份家教工作”
江淮州坐在沙发上,轻轻“嗯”一声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学校要了解情况,要提供教学过程中的照片视频和薪资支付证明。”
看着面前面如菜色缩着脖子的温乔,江淮州终于开口将她从这样尴尬的气氛中救出:“可以,我记得你明天下午没课,我去接你回来拍照。”
“剩下的我找人解决,明天一并给你。”
可没想到,下一秒迎来的却不是少女开心模样。
江淮州清楚的看到一颗豆大的泪滴从她粉白的脸颊滑落。
少女依旧低着头,只是道谢的声音变得囔囔的。
这么多年,温乔遇到事情都只能靠自己解决,甚至今天她都已经想好如果实在没办法就去和老师道歉,将事情全盘托出。
这是第一次,有人帮她愿意解决问题。
还是在她撒谎的前提下。
江淮州起身伸出食指,将她下巴上蓄着的泪珠勾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怎么了?”
他的声音不自觉带着人哄的意味,激得温乔心中的委屈与忍耐翻起,从无声的啜泣到呜呜出声。
借住舅舅家时,在舅妈和弟弟那里受了委屈,她只能躲在小屋里不敢哭出声,怕惊动舅舅后惹得舅妈和弟弟不开心。
虽然这次的声音没有多大,但却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哭出声。
见少女没有开口回答,江淮州也没再追问,学着小时候外婆安慰自己的模样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乖,没事的。”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江淮州手机响起周然提醒半个小时后的跨国会议的来电,温乔才恢复冷静。
想到刚才自己的失态,温乔扣着手指等待着男人挂断电话。
满脸通红的道了声“报歉”,抬脚上了几节楼梯,定在那想了想又小跑到他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声音还因为哭过而有些沙哑:“谢谢您。”
看着她眼圈发红的模样,江淮州还是开口:“不过你要好好想想,会是谁举报的。”
“大学里没有特殊情况是没人会在意你的私生活的。”顿了顿,“利益、恩怨,都是原因。”
温乔刚刚哭过,现在只觉得脑子里像有团浆糊般的微涨,听他说这样的话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点了点头。
随着二楼房门关闭的声音,空间内只剩下立钟发出的有节奏的“滴嗒”声。
起身上楼,关闭书房门前,他盯着对面那扇紧闭的房门许久。
摆放在中央的一叠白色纸张和文件在棕色的桌面上十分明显。
拿起,少女娟秀整洁的字迹工工整整的落在纸上。
江淮州缓缓看向紧闭的房门,努力想透过灰色看到少女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认真翻译书写的模样。
刚才在自己怀中啜泣的温度仿佛还未消失,江淮州抬手摸了摸自己心脏跳动的胸膛。
动心了吗。
可却不经意撇到桌角摆放的小时候自己和外婆的合照。
想到自己压抑的家庭和生存环境。
他轻轻的笑了一声。
笑自己。
纵容过自己得到过她的身体已经够混蛋了。
怎么还能拴住她的心和未来。
她才十九岁,还有更好的人生。
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