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雪有些犯难,她哪里能随便进城?
真有事儿时,怕是到城里去都来不及。
殊不知宁明旭也有些犯难,他若是不留铺子的地址,他在衙里,怎么能随意见她?
她既是流犯,又是流犯的妻子……
他们到底不方便接触。
但他看着乔亦雪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遗憾时,他又有些心软了。
“若是有何急事,也可找公厨的老刘,我也会叮嘱他一句。”
乔亦雪立马又高兴起来:“多谢什长大人,什长大人果然是个真诚的人,无套路。”
说也奇怪,见到乔亦雪脸上的那一丝愁云散去,他没来由地也有点高兴。
“什长而已,不能称为‘大人’,你就称呼我为宁什长即可。无套路是何意思?”
乔亦雪点头应是,又有些不好意思:“套路是说编成套的路数,是经过演绎的方法或策略。我曾经听人说起‘自古真诚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都是我瞎说的。”
宁明旭就笑:“这说法真是稀奇。但那人明显是对‘真诚 ’有偏见。在我看来,还是真诚才能得人心。”
宁明旭说完,便告辞了。
乔亦雪也回转身,一进大厨房,就见吴婶子面有揶揄:“小看了你,你竟果然有靠山。”
毕竟她们亲眼见到她与那宁什长有说有笑的。
虽说看得出来,两人之间不是那般亲密,也没有一丝暧昧,但明显两人是很有几分交情的。
冲着这几分交情,厨房里的人也没必要为难她。
乔亦雪才不会否认,笑一笑表示这是事实。
又过了几日后,乔亦雪与大厨房里的人混得更熟了些,悄悄塞了二十文钱给吴婶子。
吴婶子笑眯眯地收下:“有何事?”
“吴婶子,天气转凉,我得去城里买点针线,想做件衣裳。还请容我告个假。”
吴婶子却不松口:“要啥样的针线?我给你带来便罢了。”
“婶子,你就当我偷个懒,到时我再买点零嘴蜜饯的,咱们甜一甜嘴。”
吴婶子笑道:“两个时辰,不能再多了。这样吧,你明日一早去,午时要赶忙回来。”
乔亦雪松了一口气,连声答应。
次日一早,乔亦雪便拿了吴婶子给的对牌,经过了守卫的盘问,顺利到得大路边。
路边有牛车,也有驴车,马车,正在等着客。
还真是方便,就如后世的那摩的,的士一般。
牛车十文,驴车二十,马车要三十文!
并且,若是只有一人,相当于包车,要加一倍。
乔亦雪咬咬牙,坐了驴车,四十文。
赶车的也有点惊讶,看乔亦雪穿得一身破旧,手上又有个疤,心知她的身份,还以为她会等一等人,一块儿坐牛车呢。
哪知这小娘子这么大魄力,还包了自己的驴车。
“师傅,到城里最大的首饰脂粉铺子。”
赶车师傅应了声,暗暗纳罕,这个流犯小娘子,竟然有这么多银钱能去买首饰脂粉?
莫不是被官差看上了?
他自诩窥破其中门道,暗想着这也不失为一条出路。每日里干那些苦活累活还吃不饱穿不暖,真不如做那些官差的小妾或是外室。
乔亦雪哪里知道这人会脑补这么多。
一到街道上,乔亦雪掀开了将小窗打开了一条缝,好奇地往外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