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昭明帝这样的旨意,二话不说,遵旨照办。
趁着这个空子,陶翰进去,站在殿角,朝上躬身行礼。
昭明帝和陶行简都看见他,知道是黛玉来了。
陶行简立时便站不住了,眼神儿一个劲儿往殿门外飘——底下站着的四位到底有多要紧,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就光想着他家世侄女这几天受的这个惊吓、遭的这个横罪、吃不好睡不了,什么夜审什么回不来,还被那个蠢皇后那样刁难!
他光想着这些,心里便一抽一抽地又难过又恼火,恨不能把让他世侄女受这样苦的罪魁祸首拿过来狠狠地砸断了腿去!
越想越不高兴,转头低声吩咐一个黄门:“陛下来回奔波,心火盛,去端一碗莲心茶来。
“晚膳要素的,还要一道冬瓜荷叶汤。”
小黄门答应着,跑着去了。
昭明帝没听见这话。
他正跟东王等说了两句收尾,便道了辛苦,让他们下去歇着。
四个人退后三步,还没转身,便听昭明帝吩咐陶行简:“让人给小三子送一套合用的好弓箭去。
“再加一份西南西北的详尽一些的舆图。
“跟他说,待我忙完这几日,要考他。”
四个人都轻笑了起来,点着头面露赞叹,轻声夸着昭明帝会教儿子。
紧接着便听皇帝的下一句话:“嗯,行了。可以让昭庆进来了。搬把椅子来。”
陶行简接着话尾便吆喝:“要拿厚垫子!”
又自已嘀咕,似是在解释:“今儿这话肯定短不了,她身子骨弱,站不住坐不住的……”
四个人一滞,东王、曹讽和敦王的脚步都略慢了一线。
还是冯唐,面不改色地一左一右拽了东王和曹讽,步伐节奏不变地退了出去。
大殿门口,两拨人擦肩。
黛玉规矩停步,欠身点头:“敦王爷,东平王爷,曹大人,冯老将军。”
“昭庆郡主辛苦了。”冯唐怕他三个端架子,抢着先说了一句,伸手示意,“请。”
另外三人瞠目。
黛玉垂眸点头,莲步轻移,往前而去。
四个人快速出了大殿,拐过弯来,周遭没了三步一岗的内侍侍卫。
东王怪异地看着冯唐:“你这个……晨起对着淑妃,似乎都没这么礼数周全。”
这个对标就有些意思了。
敦王觉得自已悟了,拈须颔首,甚至露出微笑。
唯有曹讽皱了皱眉:“先文安侯与陛下平辈论交……”
冯唐连连摆手,扫一眼四周无人,才低声含糊道:“太上恨死贾家了……”
三人相顾,了然。
谁家牵涉进太子之死,太上便会心心念念想要弄死谁家全家!
若是这位林郡主仍旧只是从前那样尽心侍奉太后,间或给昭明帝出个小主意,跟陶行简论个小交情;太上睁一眼闭一眼,也就算了。
可若是她竟有入住后宫的“野心”,那以太上的多疑和记仇,只怕就要对贾氏九族都穷追不舍了。
到时候焦头烂额的,反而是皇帝。
他们家这位昭明帝,心思最细腻,眼光最长远,雄心最蓬勃,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小小女子,便给自已找下这么大的麻烦的!
想到此处,东王反而遗憾起来,叹息一声:“林家丫头聪慧通透,才思过人。
“若不肯进后宫,必定也不会进宗室。
“那这天下,还有谁家能放得下她?
“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