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朝陶行简笑笑:“恰好昨儿晚上我去大理寺给智通大师送酒,他老人家让我找机会把一个匣子还给昭庆郡主。
“不知大监可否代劳?”
说着,跟外间站着的小内侍要了一个包裹进来,就要递给陶行简。
昭明帝眼神一动,摆了摆手:“既是你替昭庆转交的智通,便也由你自已送还回去。老陶一堆差事,没空替你跑腿!”
曹谕一愣,低头:“是。那臣这就先去求见郡主?”
昭明帝挥挥手让他去:“送完东西就赶紧走,兵马在城外等你呢。”
曹谕恭肃了表情,大礼拜别,又朝着陶行简长揖:“大监也请保重。”
陶行简乐呵呵的,眼中也闪过不舍,一边唠叨一边送了曹谕到殿门口,又问:“小卢子呢?”
卢长庆从旁边出来,先跪下给他磕头:“老祖!孙子要走了!”
“嗯嗯!好生照看小曹大人,也好生保重了自已!等局势稳当了,记得给我老人家捎个平安信儿回来。记住没有?”陶行简慈爱地摸摸卢长庆的头。
卢长庆眼圈儿一红,重重答应着,又道:“孙子刚才听见我们小曹大人要去见郡主,孙子也想去跟郡主磕个头。”
“去吧去吧!”陶行简连连点头,又含笑提醒曹谕,“说是给郡主送东西,其实呢,小曹大人,太后待您那样好,您也该去辞个行才是——
“再急也要等大明宫那边把尚方宝剑和御赐金牌送来,不差这半个时辰的!”
曹谕恍然,忙又长揖称谢,这才带着卢长庆,跟着引路的小内侍,往延嘉殿而去。
此刻太后已经起身,正在盥洗梳妆,听见传话,忙让黛玉先去正殿跟曹谕说话:“我就来!”
黛玉跟曹谕见了礼,诧异:“怎么赶着这个时候急忙出京?难道江南有事了?”
曹谕看了一眼引路的小内侍。那年轻内侍面色平静地朝他笑了笑,微微欠身,转身便走了。
曹谕知道这便是允许他告知黛玉实情的意思,低声把江南变故一一说明,又将那匣子举手交还。
黛玉才示意小红接了过来,一听丁明毅昏迷、江南恐生大乱,脸色顿时变了!
想一想,示意小红打开包袱,开了匣子盖子。
黛玉看看里头两本丝毫未动的随记册子,伸手拿了京城卷出来,可是迟疑片刻,又放了回去。
甚至还回头吩咐小红:“我昨日写的那封信,放在里屋那个匣子里的那封,你去拿来。
“再还有那匣子旁边的槅子里,有个小抽屉,里头一方紫绒盒子的章,也取来。”
小红忙去拿了过来。
黛玉将那封信也放进匣子,又把那紫绒盒子打开,里头是一方和田黄玉的闲章,章底四个字:碧山松桂。
“这是我父亲在扬州时用的私章。旧年两江官场的人应该都认得。
“这是我父亲一生的随记,其中多有……旧事。
“这是当年某人写给我二舅舅的信,原件在陛下那里,这是我誊抄的一份。
“江南事关重大,小曹大人万事当心!”
曹谕浑身剧震,情不自禁便要跪下双手去接:“郡主,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