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诚王妃所思不错,不过午后,通宜长公主种种行径便传进了太上和昭明帝的耳朵里。
太上自是气得三尸神暴跳,直接令戴权带人去了一趟长公主府,令她阖府禁足一个月!
通宜长公主哭天抢地大闹,戴权皱着老脸,苦劝不听,只能拉了呆若木鸡的驸马到旁边,沉痛告诫:
“说实话,太上也不是非管不可。
“可长公主都做出这等事来了,太上还不管,那就是攒着等太上大行,都交给陛下管。
“驸马是常在陛下跟前的,陛下什么性子您不知道吗?
“再说了,就算是您淡泊名利,不稀罕前程。
“可您还有儿子,令公子难道也不稀罕前程吗?
“咱家可听说了,令公子的岳家已经在活动外任了。
“还不明白吗?这是怕受了你们连累,要躲出去呢!”
驸马回头看着通宜长公主,冷笑一声,悲凉惨烈:“不妨事。且让长公主随意。
“既是太上想把此事交给陛下处断,那在下就等过了年,去陛下跟前,求一个和离!”
通宜长公主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戴权趁机告退。
还没等公主和驸马再开口,外头又有人来报:“坤宁殿掌宫尚仪前来传皇后娘娘凤旨。”
便再看不上皇后,通宜长公主也不敢乱了规矩,只得再排香案接旨。
谁知苏虹来传的话,却是万皇后的挖苦讽刺:“赐长公主狐绒暖耳一副,上好鸡舌香一盒,玳瑁水晶花镜一架,各色花灯若干。”
通宜长公主过了三五息才反应过来,顿时恼了,本来还行着万福礼,唰地站直了身子,指着苏虹的鼻子骂:
“贱人!不过我家一个续弦继室,也敢来奚落我!?”
苏虹直直迎着她睚眦欲裂的愤怒,眼神淡漠:“好教通宜长公主得知,这些东西都是陛下特意挑拣好了送进坤宁宫的。”
然后万皇后看着懵了半晌,说自已似乎并用不着这些时,来送东西的内侍才说了一句“不妨赐给通宜长公主”。
万皇后当时就高兴得大笑了三声,又痛饮了一杯酒,这才让自已即刻送赏出宫。
驸马听见这话,也不管失魂落魄站着的妻子,自已领着儿子儿媳,一板一眼地叩了头谢了恩,又令儿媳送客。
这才看着妻子儿女,和颜悦色地表示:“我欲与公主和离,孩儿们想跟谁?”
大年下,通宜长公主府关起门来砸了个岁岁平安。
这是后话,不提。
延嘉殿送走了若干磕头拜年的人,眼看着巳时将尽,太后伸了个懒腰,再问程倩:
“偏殿还有多少人?一并叫过来吧,今儿最后一拨了,再有来的也都让进来。”
程倩含笑道:“巧得很,是几个宫妃的娘家人。大约是先去了皇后跟前奉承,再见完自家女儿,最后来了咱们这儿。”
太后大方地笑了笑:“也难为她们。谁让我没住在大明宫呢?去传吧。”
等人的功夫,探春过来给太后揉捏肩颈,有些心疼地低声道:“这些人也不说早些来。非拖到这个时辰。”
“自家女儿在宫里,一年到头见不着面儿。也是可怜。好容易能叙个话,可不说着说着就忘了时辰了?”
太后宽容地笑,“前两年太上心血来潮,还让在京的妃嫔归省过,也是看她们骨肉分离的份儿上。”
鸿昌便探头好奇地问:“可说的是呢!怎么省亲才办了两年,就不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