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
小夫妻两个异口同声,对视一眼,都又拧起了眉头。
昨夜麟德殿之事,两个自是在场。
可有太上和昭明帝的地方,太子从来都聪明地把自已当成个隐形人。
是以他只打听到了毒是西王动的手,就再没往下深究。
这位太子的生母正是昭明帝原配。
昭明帝待众皇子的情分加起来,也不及他待这个丧母的太子深厚。
所以太子一直循规蹈矩,绝不做任何出格的事、说任何出格的话。
朝中文臣武将、勋贵宗室,多少人想往太子跟前讨好使劲儿,也都被太子打着太极敬谢不敏。
昭明帝雄才大略,又正值盛年。他执掌江山至少还有二三十年。
太子若是这个时候便开始打歪主意,那几乎可以预见,三五年便会被昭明帝寻机拿下。
至于太子妃,虽是太上皇亲自挑选的,端方贤淑、德才兼备。可有一条却是太上皇没料到的:胆小。
太子妃的胆子比太子还小!
如今亲眼看见太上、太后、昭明帝、万皇后之间言来语往,两个人吓得只要往后躲,躲得越远越好!
可一旦发现这交锋的由头竟是从贵妃贾氏而起,小夫妻不禁便不舒服起来。
尤其是,贾氏如今膝下还有一位聪明透顶的七皇子。
“昨夜荣国公府没来人?”太子妃忽然问。
太子点头:“父皇封印前,曾下旨说贾家那两个都且先待罪。他们两家姻亲,也被牵连,让上京自辩。”
两夫妻再度对视,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贾家没来人,那昨儿夜里那一场,就应当与他们无关,那太上怎么会想起来要把贾氏留下?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各自登了轿辇,追着帝后而去。
而昭明帝,早在皇后和太子等离开自已身侧时,便低声吩咐陶行简:“等贾氏出延嘉殿,立即让她禁足凤藻宫!闲杂人等,许进不许出!”
陶行简心中一凛,低头称是。
“还有小七。”昭明帝沉吟良久,才问道,“他在东宫如何?”
陶行简低声禀报:“太子和太子妃都待得周到客气。”
客气?!
昭明帝皱了皱眉,道:“年节期间,东宫事情也多。先把小七送去小二那里。”
二皇子的外家远在陕北,母亲寇昭容性情直爽,倒是个好相处的。
陶行简点头称是,迟疑片刻,又低声问:“老奴刚才瞧着,昭庆郡主的朝冠是公主规制。
“只怕一会儿有人来给太上和太后行礼时,会有闲话乱传出去。”
昭明帝斜了他一眼:“朕正要问你是怎么回事呢。你倒来找我讨主意!”
“是是!老奴糊涂了,这就让人去打听。”陶行简得了昭明帝的明示,立即派了两个机灵的小内侍往回跑向延嘉殿。
延嘉殿内。
太上含笑问了皇孙们的衣食住行,又乐呵呵地把撒娇的七皇子抱在怀里。
然后才看向贾元春,冷冷问道:“我听说,小七虽然号称养在你宫里;这些日子,却一直在东宫跟着他长兄长嫂,是也不是?”
贾元春直挺挺地跪下去,伏地低头答话:“是。
“皇上虽然说了要让臣妾抚养七皇子,七皇子也在臣妾处住了数月。
“如今七皇子虽然在东宫跟着长兄学功课,但臣妾心中,依旧以自已为七皇子母。”
这硬撑门面的说法话音未落,便听七皇子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母亲是吴贵妃!
“我的玉牒上没有你!
“你不是我母亲!
“父皇根本就不想让你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