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骏连忙摆手:“不难就轮着我了?这还是郡主给我机会,我感激都来不及,有什么可辛苦的?这不是分内应当的么!”
贾芸又夸他,再吹捧几句“爱民如子”“夙夜匪懈”之类的话,韦骏高兴得心花怒放。
待到衙门寻找通译时,索性大手一挥:“我这管师爷其实比谁都擅长江南故地的风俗。
“芸二爷有事,不若直接寻他!”
管晟听得莫名其妙,但接到韦骏的眼色时,立即明白此人不容小觑,满面堆笑上来应酬。
两个人说说笑笑,且去买了太湖三白,让送回府去。接着越性便在外头喝了半晌酒,还是贾芸请客。
待到分开时,二人已经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贾芸乜斜着醉眼拉着管晟道:“哦,还忘了一件事。贾瑾贾蔚叔侄两个,因金陵也有许多事,已经回去了。
“兄长回去跟知府大人上禀一声,我以后就每天来跟兄长报个平安,就不烦扰他去了。”
管晟迷迷糊糊地答应下来。
等回到家中,夜来酒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想来想去想不到,只索作罢。
待到第五天上午,贾芸只使人来给管晟送了一只京城带来的歙砚,自己却未出现。
管晟满心欢喜地收下,在韦骏面前说了贾芸若干的好话,无视了自己心里的隐约不安。
第六天时,管晟越想越不踏实,亲自去了一趟林府。
门上的人见是他,忙往里让:“小的带您去西跨院找芸二爷。他如今住在那里。”
管晟正中下怀,笑着跟过去。
只见宅子里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往外传内宅的命令:“郡主说”“县主让”“太后娘娘吩咐”等等。
管晟皱了皱眉。
待到了西跨院门口,正好见小红在跟贾芸说话:“二爷快想个辙罢!
“太后娘娘迷上了骨牌,白天不好意思,晚上一玩就是半宿。这要传出去,那还了得?
“您瞧瞧苏州有没有其他的玩意儿,让她老人家别再这么昼夜颠倒了?
“明儿又该韦知府上门请安了,难道还让我们一个院子都跟着不敢起身罢?”
贾芸唉声叹气,林镜从里头转出来,颤颤巍巍说道:“前儿不是说太后娘娘爱听评弹故事?
“我下晌去叫一个来,晚饭后开始说。说一整套,怎么也得一个时辰。然后就正好歇着了。”
二人连忙称好。
管晟看着三人做派,不由得心往下沉。
一时贾芸一眼瞧见了他,含笑令小红回去,自己则请了管晟屋里坐:“兄长别嫌弃我这屋里简陋。”
管晟笑一笑,迈步进去。
林镜点个头便走了。
见只剩了他两个人,管晟一把抓住贾芸的手腕,两眼发红,咬牙切齿:
“你跟我说实话,太后娘娘和郡主、县主,是什么时候离开苏州的?
“有多少人跟随?有无护卫?去了哪里?还打不打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