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说。只是此事还有谁知道?”探春把她从身后揪出来,点着额角问她。
黛玉吐吐舌头:“我四个丫头和孟姑姑。
“其他人,像芸哥儿、楚刈他们,我虽没说那么明白,但估摸着也都猜着了。”
探春咂舌:“你怎能告诉这么多人?”
“我这几天在苏州城附近说走就走说停就停,他们若不知道,怎能顺当地配合我?
“尤其是楚刈和镜伯,不跟他们说清楚,就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我以身做饵去涉险,他们怎么肯依?”
黛玉笑一笑,往窗外看一眼,悄声道,“不说这件事了。再让不相干的人听了去,不好。”
探春只得依她,又问她:“你只为了一个北王么?我怎么听见说,苏州府重开了妙玉家的案子?”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
黛玉想了想,把葫芦庙住持觉善的事情悄悄地告诉了探春,又大略说了说妙玉家的灭门案,轻声道:
“这件事已经上达天听,陛下一定会准。只是目下苏州知府还需要一点推力……”
两个人头挨着头,密密地商议许久。
过了一个时辰,紫鹃悄悄过来问她两个:“太后娘娘睡得正香。
“可若此时不醒,晚上必定睡不好。二位看看,是哪位跟着奴婢一起去请醒?”
探春笑着拉了黛玉一起,两个人跟着紫鹃一道过来卧房,轻轻请醒。
太后娘娘好容易醒过来,紫鹃忙上前服侍漱口匀面,又伺候梳头。
因不知该绾什么发髻,便为难地看探春。
探春笑了起来:“太后娘娘这半个月都让我一个人伺候梳头,受了多大委屈!
“你手艺好,快给咱们太后娘娘盘个又舒服又好看的牡丹髻来!”
紫鹃也不多话,抿嘴笑着,轻快温柔地果然梳了个牡丹髻。
从太后娘娘的妆奁里寻了一个精巧轻省的金冠给戴好了,又配了两个丁香花的金耳钉,颈上的东西一样都没给挂。
笑着请太后去喝茶:“家常就这样吧?东西多了怕娘娘嫌沉。”
太后娘娘照了照镜子,又站起来走一圈,摇头晃脑地叹道:“是不一样!”
又看着探春笑道,“辛苦你这些日子了。今儿起,我跟昭庆借了这丫头伺候,你快歇歇吧!”
探春立时便带了哭腔:“这才梳了一次头,就嫌弃了我了!”
转身拉着黛玉故意诉苦,“你是不知道,我满心盼着太后娘娘能带着程倩姑姑出来,结果,没有!
“我便说那不然把蒋姑姑带上,又不让!说并不懂外头的事,岁数又大,是拖累!
“我倒是带着雪鸦,可那丫头那点子小胆儿,看见太上太后就发抖,便只能做些洗洗涮涮的活儿。
“我忙活了一路。结果一来,就碰上了紫鹃。
“我可拿什么比紫鹃呢?
“她从小便服侍得你周周全全,又细心又体贴,论起大丫头来,我可再没见过哪个能比她更让人舒心的了!
“你看看,才梳一个头,便夺了我的位置去!
“林姐姐,你今儿不给我做主,我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