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低着头拽了禁卫的衣襟一下。M..
禁卫会意,几个人向旁边一闪,竟真的让了一条路出来。
而冯唐早就发现他们那边的猫腻,早早地和戴权一起请了太上往旁边走开了。
太后瞥了冯紫英那边一眼,无聊地低头问探春:“他作什么妖?”
探春憋着笑,附耳过去低声道:“瓮中捉鳖。”
廖长史见这一行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便不在意,只想赶紧穿过人群,登船看看事情正如何发展——
忽然,面前闪出一道人影,正正地挡在他的面前!
廖长史一怔!
北静王三层的楼船靠在岸边,众人的影子,被旁边酒楼摊贩的灯火都照在船身上,拉得长长的。
而其中,廖长史的影子,却忽然矮了下去!
地上,廖长史满头大汗,满脸灰败,抖衣而颤,跪倒在地!
太上双手背后,冷冷地看着他,低声道:“我把溶哥儿交给你,你就是这样替我照看他的?!”
手一挥:“拿下!”
立即上来两名禁卫,把软得双腿都站不起的廖长史,迅速拖走!
跟着他的几名护卫,原本一脸茫然地看着。然而一听见“溶哥儿”的说法,各自一个寒战,不由自主双膝一软,都跪了下去。
太上抬了抬下巴,禁卫立即上来,把这几个都绑了,堵了嘴,扔在一边。
太上这才沉着脸,提着袍襟,大步往楼船方向去。太后忙跟着过去,一把拽住太上的手。
太后脸色微微一缓,脚步慢了慢,挽住了太后,两个人一起向前。
戴权和冯唐紧随其后跟上。
探春见状,趁机留了两步,悄悄地拽了冯紫英,低声问:“你与北府很熟?”
“嗯。怎么?”冯紫英警惕地看着她。
探春看一眼楼船第一层,轻声道:“北王这次带了不少人来。
“我相信他并不敢想对太上和太后怎样。
“可还是要防着有人借着他的名义,挑拨他的护卫,欲行不轨!”
冯紫英悚然而惊:“会有人有如此胆量?!”
“前朝余孽也许有,党争也许有,几十年间,前朝的废太子党、本朝的废太子党,多少人想要踩着此事作乱……”
探春轻轻叹气,“太上身手矫健,可毕竟年事已高。何况还有太后,和我这拖累。”
冯紫英脱口而出:“胡说!你这样聪慧敏达,如何是拖累?简直就是谋士!”
话一出口,自己又不自然起来,挠着耳后左看右看,忙问,“你是让我去安抚住北府的护卫?”
探春脸上有些红,但还是担心地看着他问:“你可真的跟他们相熟才好!
“不然的话,就是送羊入虎口!”
冯紫英郑重点头:“你放心!王府的护卫,我认识一半儿,宝玉认识另一半儿!”
探春的眉心蹙了蹙,原本都已经快走到冯紫英脚边的步子又收了回来,甚至往后退了半步。
冯紫英一愣。
探春恢复了平素斯文有礼的样子,微微屈膝,点头道:“那冯公子注意安全,辛苦了。”
说完,提着裙子匆匆去追太后。
冯紫英忙拍拍身边的禁卫,快速地点了四个,示意他们赶紧跟上去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