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回去,果然去求贾母,给贾琏弄个外任:“哪怕只是个县令县尉呢!山高皇帝远的,没那么多人盯着咱们,也没人知道家里刚没了亲婶子。
“何况到时候还有无数公务,同僚来往、百姓生计,哪不是要花心思的?忙起来,兴许就顾不上这宗事了。”
贾母虽然深以为然,却舍不得放手:“如今家里没了你们两口儿,可还有谁拨弄的转呢?”
“我才不走!我留下来陪着老祖宗!”王熙凤淘气地抱着贾母撒娇。
贾母顿时心里便放了下来,呵呵地笑:“若离了你,我怕他饭都不会吃呢!”..
“那不怕,尤家那位二妹妹其实还是知书达理的,又温柔周到,她能照顾好二爷……”
“你快休提那女人!若是日后琏儿被人诟病,一辈子洗不清,都是从她这贱妇身上来!”
贾母恨得眼里直冒火,一迭声叫把尤二姐拉出去打死完事。
王熙凤为难地给鸳鸯使个眼色,鸳鸯会意,悄悄命人去请了贾琏来。
贾琏到了门口,却又不敢进来,只站在门后静听。
王熙凤得了鸳鸯示意,便软着声音跟贾母道:“那好歹是珍大嫂子的妹子,老祖宗便气二爷胡闹,也给珍大嫂子留个面子。”
提起尤氏,又想到贾珍,贾母不由一声长叹,再想想更生气了,哼道:“珍哥儿他们当年好得亲兄弟一般,如今他大哥哥才走了几天?
“他纳那什么二姐的时候,珍哥儿过了五七吗?那二姐也混账,亲姐夫刚没,她哪来的脸就跟她姐夫的兄弟滚在一张床上!呸!贱妇!”
王熙凤扶额:“老太太!大夫这还给您用清心安神的药呢,您也太肯动肝火了!
“这不就是刚才说的:琏二爷一旦有了外任,这些事儿就都不是事儿了不是?
“如今咱们只商量,派哪个跟着去伺候二爷,您能放心!若是这尤二姐不行,那我让老爷太太赏的那两个跟着?”
“不行!那两个更小家子气。”贾母沉着脸细想。
贾琏一听这话,不由得又惊又喜,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满面陪笑着进来,涎着脸先给贾母磕了头,又规规矩矩坐下,故意问她们在聊什么。
谁知王熙凤刚要答话,又被贾母拉着商议:“我看,不如让平儿去。那丫头沉稳,这些年也没挑妻窝夫的;跟着你也学了一点子管家手段,倒是合适。”
王熙凤偷眼看贾琏,却见他满面不悦,便陪笑道:“老祖宗,我如今管着这一大家子,帮手可不多!
“大嫂子曾经说过一回,我便是那楚霸王,也得平儿这两个膀子才举得起千斤鼎。
“您老人家行行好,把平儿留给我,让我别累死了,成不成?”
贾母噗嗤一声笑,呸了她一声,思来想去许久,竟再没个合适的人选。
最后王熙凤提出:“不如这样,让尤二姐和秋桐一起去。
“珍大嫂子嫁过来之后,听说尤家那边都是尤二姐在照管家务。不如就让她替二爷管一管私账,什么厨房针线之类,当个管家媳妇用着!
“二爷贴身的事务呢,端茶倒水、叠被铺床之类的,让秋桐来。她原就是做丫头的,这些伺候人的活儿,她自是熟练得很。”
又转向贾琏使眼色,“只是二爷一定记着老太太的教诲,孝期内不可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