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姑姑先看了自己的信,脸色顿时便不好看。伸手拿了那厚信封,自己看完,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怒气冲冲地自己回房。
林黛玉和紫鹃面面相觑,都不知所以,忙问小红时,小红也茫然:“今儿这东西是陶监在家,亲手给我的,不让我看。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一听陶监今日竟然在家,林黛玉便问他看起来可好等语。
小红含笑道:“陶监一切都好,只是忙。奴婢是赶上了陶监回家换衣裳。
“正好奴婢去了,问了姑娘的情形,又细问了问咱家跟那马道婆的渊源。幸亏是奴婢去了,旁人可还未必知道呢。”
林黛玉心中微动,笑问:“倒是我也不知道。你也说说我听听。”
小红便把自己听说的都告诉黛玉:“早先此人原跟咱们家并没来往。还是宝二爷降生,因嘴里衔着宝贝,家里便担心太娇贵养不大。后来果然体弱多病,家里便急了。
“我娘也忘了,是周瑞家的还是谁,说不如在外头找个命硬的穷人家,认个寄名的干娘,压一压,想必就好了。
“这马道婆在各公侯府邸走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倒是人人都乐意照看她。小史侯夫人听说了咱们家这事,便荐了她来。
“说来也怪,宝二爷从降生到周岁,极是多病。乳娘,也就是李嬷嬷当年,不知道喝了多少药下去,那奶水才能治好了他,保住了这条命。M..
“倒是认了马道婆之后,常常地装神弄鬼,动不动烧道符画个咒,宝二爷倒好了些。
“只是咱们家东府大老爷不是修道么?还有清虚观那位咱们荣国公的替身道士,张神仙;这两位却都看不上那马道婆,说她是歪门邪道。东府自然便待她淡淡的。
“咱们家老太太乐善好施,太太又笃信佛老,对着马道婆和蔼些,她便常往咱们家走动。她有时候也倒腾些野药,仆妇姨娘们跟她来往更多。
“我听我娘说,前几年别说赵姨娘了,便是太太,也常叫了她屋里说话。来喜家的、来旺家的、周瑞家的这些人,哪个跟马道婆都结交过。”
小红说到这里,只见林黛玉烟眉紧锁,声音小了下去,怯怯问道:“姑娘,我这些事都告诉陶监了,可没惹祸罢?”
林黛玉回过神来,扯扯嘴角,摇头:“没有。我想到了其他的事。你接着说,还有什么?”
“还有……还有就是,陶监问我可知道姑娘不在那段时间,谁跟这马道婆往来最多。这我哪儿知道?
“我还问了陶监可抓住那婆子了,陶监笑着说,那婆子不义之财拿得太多,被歹人谋财害命,早死了。
“陶监还说,姑娘帮了他大忙,这事儿跟咱们都没关系,让咱们不要再提。”
小红嘴皮子极利索。
林黛玉听完半晌,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