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修寅前脚抵达京都,翌日早朝,常莫开便因为玩忽职守、疏忽懈怠,被皇上削了军权,不得已交出了兵符。
常胜跪在御书房外,试图为他那个不成器的逆子求情,恳请皇上,再给常莫开一次机会。
皇上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常胜要跪的话,就去九王府外跪着。
什么时候秦修寅彻底伤愈,恢复如初,什么时候再说赦免常莫开一事。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秦修寅正坐在东花厅的游廊下,看着杨冉冉蹲在药圃里,拾掇她刚刚栽下的药苗。
白昼疾步上前,却放低了声音说道。
“殿下,杜御医来了,说是为您请脉。”
“杜御医?太医院皆知,我的脉案都是由张御医收着的,没有特别指使,谁给他们的胆子,敢轻易更换为我诊脉的御医?”
“这个,属下方才已经问过了。杜御医说,张御医忽染恶疾,已经向太医院告假,是以,便由他暂时接替,为您请脉。”
“忽染恶疾?还真是时候!让他进来吧。”
杜御医拎着药匣,低眉敛首,谨小慎微地随着引路的小太监,一路沿着抄手游廊来到了秦修寅面前。
秦修寅刚刚抬起手臂,还未伸出去,就看到杜御医扑通一声跪倒在他脚边。
“九殿下在上,求您救救微臣的一家老小!”
秦修寅看着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心中不禁起疑。
这上来就求救,是什么套路?
“把话说清楚!”
杜御医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地跟秦修寅娓娓道来。
“是,回九殿下的话,昨天夜里,忽然有一伙黑衣人闯进了微臣家。他们将微臣的一家老小全都掳了去,逼迫微臣在您的药里动手脚。微臣若是不从的话,他们就要杀了微臣的家眷。”
“事到如今,微臣也不怕殿下您笑话,早些年,微臣伤了命根子,再也无法传宗接代!家中只有一个幼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微臣就算是死,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可是,微臣更知道,毒害皇子,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微臣实在是进退维谷,求告无门!恳求九殿下开恩,救一救微臣的家小,微臣感激不尽,愿为殿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杜御医哭诉求救的时候,秦修寅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的眼眸之中,甚至还带着温柔的宠溺,远远地看着杨冉冉在药圃中忙来忙去,一瞬不瞬。
杜御医跪在地上低着头,也不敢去看秦修寅面上的神情。
待他终于把情况都交代清楚了以后,一颗心便悬在了嗓子眼儿,只等着听秦修寅的答复。
毕竟,秦修寅的答复,决定了他一家老小,上下近十口的性命!
秦修寅缓缓收回目光,垂眸瞥了一眼杜御医后,又再次看向了杨冉冉。
“你说的这些,唯一件事,是本殿感兴趣的!”
杜御医闻言,有片刻的晃神,但他心思一转,立马就反应过来,秦修寅的言下之意。
“回九殿下的话,那些人趁夜闯入,一行大约十几个,全都身着黑衣黑裤,还蒙着面!微臣真的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
“他们说……只要微臣配合他们给九殿下您下药,事成之后,不仅放了微臣的一家老小,还会给微臣一笔不菲的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