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手中的汤盅也跟着抖了抖,清甜香糯的槐花露瞬间洒了杨冉冉一身。
秦修寅赶忙伸手替杨冉冉拍掉身上的汤水,不慎碰到她胸前的时候,两个人都尴尬地羞红了脸。
“怎么还打喷嚏了,是不是着凉了?都说了,让你别总是赤着脚,可你偏是不听!”
“我哪有!人都说,一想二骂三嘀咕,也不知道,谁又在背后讲究我!哼,准没好话!”
“不招人妒是庸才!冉冉就是太优秀了,才会惹得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如此不忿!”
杨冉冉闻言,揉了揉鼻子,忽然眼尾泛红地抬头看向秦修寅。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我定是被你给连累了!”
“与我何干?”
“你想呀,算一算日子,兖州这边儿的快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呈到了皇上面前。这回,你给皇上长了这么大的脸,朝上有多少人恭维拥护你,背地里,就得有多少人恨不得你死!我一个疯疯癫癫的小傻子,死活都不打紧,不是被你连累,谁会浪费唾沫星子骂我?”
“那我怎么不打喷嚏?”
“呃……”
杨冉冉的歪理邪说,一下子被秦修寅给问得噎住了。
道理这种东西,讲得通就讲,讲不通就耍赖喽。
杨冉冉深得精髓,扁着嘴瓮声瓮气道。
“我不管,反正,就是因为你!”
“好好好,怪我,都怪我!起来吧,我抱你去换身衣裳。”
秦修寅似是早就习惯了杨冉冉无故耍赖,而且,颇为受用。
不过,杨冉冉没用他帮忙,推着他退到屏风后,便独个儿把湿衣裳换了下来。
隔着屏风,杨冉冉在内,一面换着衣裳,一面与秦修寅闲聊着。
而秦修寅在外,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屏风上那抹若隐若现的倩影,眼眸之中尽是柔情。
“咱们是不是要启程回京了?”
“嗯,这边儿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镇北大将军那边儿,也已经差人快马加鞭地前来回禀,后日,他就会率军抵达兖州,而后,先驻扎在城外一百里处,静待我们启程返京。”
“一百里?他怎么不直接守在皇都城门口儿等着我们?这个镇北大将军是奉皇命迎你还朝的,可他竟敢托大敷衍,不仅不亲自前来拜谒,还躲得那么远!他就不怕,皇上得知后怪罪于他?”
“他说,城中的疫情虽然已经趋于好转,但到底难防万一。而且,百姓们刚刚安定下来,若大军此时入城,保不齐会引起恐慌。所以……”
秦修寅也知道,镇北大将军说的这些,不过都是托词罢了。
所以,他也懒得复述那些废话,说着说着便戛然而止,不耐得呼出了一口气。
杨冉冉换好衣裳后,款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尽是愤愤不平的神情。
“镇北大将军常莫开……常妙音她哥?呵,她爹如此,她哥也如此,还真的是一家子心胸狭隘之辈!要不……”
杨冉冉话锋一转,故意拉长语调卖了个关子,似笑非笑地看向秦修寅。
“要不,你就把常妙音纳了算了!左右,九王府也不缺她一口吃的。养着她,常家那两个莽夫,便不会乌鸡眼似的盯着你,也不会三不五时地便给你使绊子!一举,两得!”
“呵,你说……让我纳了谁?”
“常妙音呀!”
“就是之前,被你泼了一身粪水的那个丑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