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冉冉还没有彻底睡醒,整个人看上去迷迷糊糊的。
她仰头与秦修寅对视的时候,澄清的眼眸中全是茫然的神色,活像一只懵懂的小兽,傻乎乎地惹人疼惜。
秦修寅没有克制住心底的冲动,揽过杨冉冉的脖颈,一记深吻印在了她的唇上。
杨冉冉嘤咛一声,推向秦修寅的手,绵软无力。
秦修寅感觉,他心里面鼓噪得厉害,但到底还是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杨冉冉。
杨冉冉低着头,摸着嘴唇含含糊糊的的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
秦修寅以为,杨冉冉怕不是在骂他,于是,好笑地低头凑到她的跟前儿,悄声问道。
“冉冉这是在骂我?大点儿声,让我也听一听。”
“声东击西!”
“噗!”
秦修寅怎么都没有想到,杨冉冉会没头没脑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这是他之前说过的话,没想到,这丫头还记得!
“你这个小脑袋瓜儿,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声东击西?让陆恒顶着你的名头,继续留在宿县,大张旗鼓地调查贪官污吏,而你便借着他的车驾脱身南下?这……也太容易被识破了吧?!”
“不止,南下赈灾的九皇子仪仗,现下已经开赴兖州。调查贪官耽搁不得,赈灾更是刻不容缓!”
“原来,你早有准备!”
“而且,是否容易被识破,那得看陆恒如何办差!”
“他?”
“等着吧,我只给了他一日的时间,他若办不好,也不必回京复命了!”
“就一天?这时间……未免太过仓促了吧?周永生那狗官就是个草菅人命、无法无天的地头蛇!陆恒看上去似是连阵疾风都挨不住,他如何对抗得了周永生?”
“那是他的问题,我只要结果!”
“你这是……推他出去送死?啊……不不不,是考验!”
“呵,傻丫头,想什么呢!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拭目以待!”
秦修寅的“拭目以待”,并未拖上很久。
他们刚刚行进了不到一日,宿县那边就已经快马加鞭地送来了消息和礼物。
消息是,当朝九殿下连夜端了县衙,将周永生抓了之后,直接钉在了城门楼上。
而他左右两边的城墙,自上而下悬挂着两条宽一丈,长及地的纵幅,犹如挽联一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周永生的罪状。
九殿下张贴告示,公告全城,凡能提供纵幅以外的罪状,一经查实,赏银十两。
周永生这一倒,城中饱受盘剥压榨的百姓,骤然间群情激奋!
同样书写着罪状挽联,每一条都按着当事人的血手印,不到半日就又多填了两幅。
九殿下为了给宿城百姓一个交代,当即吩咐下去,剥了周永生的皮,并将血肉模糊的尸体,重新悬挂于城门楼上。
至于周永生的那些爪牙,也是全部从重处罚,谁也跑不了。
菜市口的刑台,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半个宿县都弥漫着冲天的血气,和百姓们的呐喊声!
至于礼物……
杨冉冉被吓得一个激灵,直接将装着周永生双手的盒子扔了出去。
秦修寅看着杨冉冉被吓得苍白的小脸,心疼地搂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