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当然不怕我们的攻打!”黄歇摇了摇头,说道:“秦国请赵国称帝,就等同于是臣服了赵国。如果我过去攻打秦国,赵国会袖手旁观吗?赵国会不计代价的援助秦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楚王急了:“难道寡人就要认了赵国的帝号?”
龙舒君在一旁说道:“就算我们捏着鼻子认了赵国称帝,赵王也不会放过我们。赵国称帝后,最大的敌人就是楚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的实力就是我们的罪,赵国是一定会找借口来讨伐我们的。”
养陵君也跟着说道:“与其如此,我国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大殿上,一大群封君都主张先下手为强,对赵国开战。
黄歇看着这些主战的封君说道:“各位,如果我们对赵国开战的话,要怎么去攻打他们呢?飞过去嘛?”
龙舒君不假思索:“我国可以向韩国或者魏国借道。”
黄歇一下笑出了声:“韩王和魏王会把路借给我们吗?就算会的话,各位认为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吗?”
龙舒道:“付出点好处给韩魏找他们借道去攻打赵国,对我们来说也不亏。”
黄歇点头道:“是不亏,可是我们就算打赢了,赵国拿下了土地,那些也都是飞地,我们守得住吗?”
“而且,若我们楚国全力攻赵,齐国和燕国会坐视不管吗?到时秦军再从北面进攻,我们楚国便会陷入四面受敌的困境。”黄歇分析道。
楚王听后,眉头紧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六君站出来说道:“大王,臣有一计。我们何不派使者前往赵国,与赵王谈判,以和平的方式解决此事。”
龙舒君附和道:“此计甚妙。我们可以提出一些条件,让赵国放弃称帝,同时保证楚国的安全。”
黄歇听到这话之后,忍不住捧腹大笑。
楚王皱眉道:“令尹,你笑什么?”
黄歇拱手道:“大王恕罪。臣只是觉得老龙舒君他们太异想天开了。您想想看,赵国会接受我们的谈判吗?我们派使者去,只有自取其辱而已。到时候我国受了侮辱,要不要找赵国报复呢?报复的话就是上了秦国的当,不报复的话,周边各国都会认为我国软弱可欺,等到赵国打来的时候,我们会更被动。”
楚王不断在大殿上游走,心中思索着破局的办法,目前的情况楚国骑虎难下,打也不是,和也不是。楚王第一次感觉自己被逼到了死胡同里。
忽然间,楚王抬头看向黄歇,见对方气定神闲的坐在原位。楚王急忙问道:“令尹,你心中是不是已有破局良策?”
黄歇点头道:“然也!”
楚王急忙坐回到位置上,问:“令尹,你有何妙计?”
黄歇道:“赵国不是称帝吗?那大王不妨派人去称贺。”
楚王眉头一皱,似乎是不明白黄歇的意思。
见此,黄歇继续解释:“我们只是称贺,但绝非称臣。据臣所知,魏国、齐国都是称贺而非称臣。我们向赵国称贺,既表明了我们对赵国称帝的支持,又能让赵王失去进攻我们的借口。”
龙舒君站出来打断道:“就算我们派人向赵国祝贺,只要楚国还有实力和赵国都作对,赵王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黄歇道:“如果我们主动低头,赵国还要来进攻。那么从道义上来说,赵国这种行为是遭人唾弃的。到时候我们只要派人去向魏国和齐国说明利害,并且给予他们一些好处 ,他们一定会站到我们这边,那时秦国也不会全力帮助赵国。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和周边几国联手,合纵攻赵,重演当初五国伐齐之事。”
“善!”楚王闻言大喜:“令尹之言,让寡人茅塞顿开。寡人就依令尹之言,派人前往邯郸祝贺!”
接着,楚王环视大殿:“有谁愿意往邯郸走一遭?”
黄歇笑道:“听说各国派去的都是自己的丞相,燕国那边甚至是他们的太后和燕王亲自去朝拜,那么,我国也得对赵国有足够重视。臣愿意请缨去走一趟。”
……
邯郸。
听说各方都要派人来向自己祝贺自己加冕称帝,赵王不禁大喜。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楚王居然也要派人来向他祝贺。
按道理来说,赵国称帝,最愤怒,最着急的应该就是楚国。楚王是不可能派使者来向他祝贺的,而到时候自己就能用这个借口,名正言顺的讨伐楚国。但现在楚王居然低头了,那么赵国就失去了对楚国宣战的借口。
不过不要紧,就算楚国低头了,寡人也能找机会宣战楚国,反正以后机会有的是,也不急于这一时。
想到此处,赵王心情大好。
赵王立即召集大臣们商议,准备好好迎接楚国使者。然而,他并不知道黄歇此去另有目的。
黄歇带着使团抵达邯郸,受到了赵王的热情款待。在宴会上,黄歇假装对赵王称帝表示敬佩,并送上了一份珍贵的礼物。
赵王喜笑颜开,对黄歇更加信任。然而,黄歇却暗中与魏国和齐国的使者联系,商讨联盟之事。
田秀家里。
正因为赵王称帝被搞得头大的田秀收到了下人的通报,说是上官灿父女来访。
不敢怠慢,田秀急忙到大厅去相见。
双方见面以后互相见礼,不等田秀说明来意,就听上官灿开口道:“武安君,老夫很感激这阵子贵国对我国的礼遇,现在老夫准备启程回国。”
一听上官灿要走,田秀急忙挽留:“上官先生,何不留在邯郸多住几天?”
上官灿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老夫去意已决,您不必再劝了。”
田秀不明白上官灿为何突然要走,只得耐着性子问道:“上官先生,可是我国招待有什么不周吗?你为何要急着离去呢?多在敝国住上一阵子,不好么?”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上官文君说话了:“武安君,赵王马上要称帝了,我和父亲实在不愿看到赵国亡国,可是又无力改变,只得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