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田秀收拾好了行装,准备乘着马车前往蓝田报到。
就在他从馆驿走出门,要登上马车的时候,一个年轻小伙冷不丁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这人刚一出现,就被展拦了下来,那人急忙说道:“小的是昭武君的故人,想和昭武君叙叙旧!”
田秀闻言,顿时将一条已经迈上马车的腿又收了回去,他警惕的打量着那个自称是他故人的小伙,蹙眉道:“你说你是我的故人,我怎么不记得你?”
那人哈哈一笑,道:“我确实不是您的故人,只是您有个故人托我送一封信给您!”
说着,那人从怀中掏出一方红色手帕,里面像是包裹着什么东西。
展唯恐里面装着什么暗器,连忙伸手将那手帕夺了过来,只见里面放着两张纸团。
“少君,您看!”展将两个纸团拿到田秀面前。
田秀拆开其中一个纸团看了一眼,脸色明显一变,然后他又拆开另一个纸团看了一眼后,脸色更加不好。
展见田秀脸色不好,立即将手放下腰间剑柄,正欲出剑之时,田秀却不动声色的将两个纸团默默收好,道:“你想怎么样?”
送信的那人抬头看向田秀,笑道:“小的哪敢要您怎么样?小的不过是将信送到而已,至于您想怎么做,小的就不管了!”
说完,那人转身扬长而去。
展来到了田秀身侧,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沉声道:“少君,这人我看有些问题,要不要我把他抓回来审审?”
田秀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将目光看向身后的鱼,道:“先生!”
鱼来到田秀身侧,拱手道:“仆在!”
田秀吩咐道:“我有个故人要请我到关外赴约,请您待在馆驿稍候,我去去就回!”
“主君!”鱼站在田秀身侧,沉声说道:“您不能去!”
“为何?”
“仆听方才那人好像有些邯郸口音!”
其实刚才那人一开口,田秀就听出对方来自赵国,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田秀看着鱼,摇头道:“可我必须得去!”
鱼闻言,顿时拱手道:“主君,不可!那几个人都来自赵国,说不定又是受了平原君的指使,您若贸然前去赴约,只怕会有危险!”
展也跟着劝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少君,这个约您万万赴不得!”
“再危险我也要去!”
田秀一边摇着头说一边从怀中摸出一个收好的纸团交给鱼。
鱼接过纸团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皱眉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是什么意思?”
田秀长叹道:“这是我写给阿赢的!”
鱼闻言,顿时明白了田秀为什么要去赴约?对方居然拿到了田秀写给孟赢的情诗,那说明孟赢肯定落在人家手上了。
不对!咸阳戒备森严,就算平原君手眼通天,又怎么可能把一个大活人绑出城来?
想着,鱼拱手说道:“主君,只凭一首诗说明不了什么!我看其中恐怕有诈!”
田秀却是不为所动:“您不必再劝了!这个约我赴定了!”
鱼二人见田秀决心已下,只好任由他去。
田秀挑选了五个护卫,然后在展的跟随下往城外驶去。
一刻钟后,马车已经出了函谷关,并一路往北面而去。
这时,展还在一旁埋怨:“少君,您为了一个妇人就将自己置于险境,这真的值得吗?”
田秀正坐在颠簸的马车中昏昏欲睡,道:“展,我这个人多惜命,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心吧,我们这次去,不会有什么意外!”
展闻言,嘴角不禁一抽,道:“少君,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几个月前洛河岸边的事情了?”
田秀一听展提起这茬,顿时十分尴尬,道:“上次只是意外,这次绝不会翻车了,相信我!”
两人说话间,外面的车夫大声询问道:“君上,您还没说我们到底要去哪?”
“你往前开就是了,等一会儿看到一座庄园的时候,停下车就好!”
“是!”
不久以后,马车果然在前方看到了一座庄园,不过这庄园的规模并不大,而且庄园外的墙还十分老旧,有些地方的墙砖都开裂了,看来这庄园已经有些年头了。
马车在庄园前停下,田秀睁开眼睛从马车上下来,这时他又掏出了怀中的第二个纸团望着上面的字迹陷入沉思,展忍不住出声问道:“少君,这上面写了什么?”
田秀将纸团交给展,对方看了看后,道:“原来是约您见面的地点!”
“对!”
展将纸团交还给田秀,道:“少君,里面的情况不明,说不定等下门一打开,就会冲出几百人!这里离城里还有些距离,万一遇到危险,我们可能会……”
“开弓是没有回头箭的!”
田秀淡淡的说道。
“是!”
“去敲门!”田秀对一个护卫吩咐道。
对方走上前轻轻扣动门环,大门应声被打开一条缝隙,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正是刚才给田秀送信的小伙,这人一看到田秀,就笑了起来:“昭武君,你总算来了!”
田秀带着展刚要跨过门槛,却被那小伙拦了下来:“我家主人说了,只见昭武君!”
展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田秀伸出手的指头悄悄按了按,示意对方不要打草惊蛇。
“既然这位朋友只见我,展,你便在原地等着,我去去就回!”
他笑呵呵的跟着那个小伙进门,刚一进门,大门就被人关上,然后就有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走过来,粗暴的收走了田秀腰间的佩剑。
“用不着这样吧?”
田秀十分无语的说道。
“抱歉了,这是主人的意思!”
那小伙说完,又在田秀身上搜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其他武器以后,这才带着他来到装修精致、防备森严的后院。
这庄园是坐北朝南,最中间的屋子外面有一条长廊,长廊上此刻正站着一个青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