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等待时间过的十分漫长,特别是当你有着一个目标的时候。姜铃总是时不时地查看终端机,但上面显示的时间就像停滞了一般,她是一秒一秒地数着度过的。这种状态她只经历过两次,第一次是以前高考的时候,她整晚都没睡着,所以那次对很多人来说非常重要的考试体验自然是很糟糕,直到走进考场的时候,她还在那里数着时间,她印象非常深刻,她总共数到了五万八千四百二十二秒;还有一次则是痔疮发作做完手术后,她从麻醉开始一直数到痛觉完全挤占脑子的时候,那次印象也很深刻,总共数了两万三千四百六十一秒。
但那两次痛苦的经历加起来都没这次过的久,兴奋、刺激、未知、迷茫或者无助,这两天的等待可能比死刑犯从囚室押送到刑场的过程都要痛苦,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已经数了十五万四千多秒了。她一点都没感觉到累,她记得以前听说过的某个愚蠢的世界纪录是连续数了七天六夜,如果时间足够的话,她大概是可以打破的,可她已经不想这样下去了,因为在那之前,自己的精神一定会出现一些问题。就比如现在,她眼睛里总是显示着一个时间,不,那绝对不是“系统”的恶作剧,她无论看什么地方都会跳出一个时间,而且那个时间的单位永远都是秒。在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怪事之后,她突然有些懊悔,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为什么不去看看医生?
不,现在哪怕立马去看医生,肯定也会被告知:“没救了,等死吧!”
“噗嗤~”姜文文打开了一罐“绿爪”饮料喝了几口,随后释放出一个悠长的“嗝”,这两声天籁总算把姜铃从读秒地狱中拉了回来。
“姜铃!你这饮料从哪儿来的?还怪好喝嘞!”她又灌了几口,并继续打“嗝”。
趴在书桌上睡着的姜铃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正枕在终端机上。那个可怜的机器被她压了一夜,屏幕也亮了一夜,上面显示的时间又跳动了一下,但这次却没有再触发什么新动静,所以终端机总算能歇一会儿了。
她对姜文文问:“今天是几号来着?”
“第二天,明天就能去逛集市啦!嗝~”
姜铃闻言又把头枕到自己双臂上,侧着脸看姜文文喝饮料,她的黑发有几根落到她的琼鼻上,随着她的呼吸摇摆。
姜文文注意到她的无聊样子,似有深意的发话:“你是觉得时间过的太慢了吗?可以找点事做,也不用那种正经的工作,只需要一些重复的机械的小活儿就可以。”
“比如?”姜铃喉咙里发出一些低沉的嘟哝。
“比如我打游戏,也可以像你妈一样每天打卡上班,或者数数子弹?”她又开始惦记起姜铃床底下的那箱黄铜色圆柱体。
“数过了,算上用掉的,一共是六百零五枚,其中一颗是哑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