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再见,不想此人居然不声不响的练成了这门绝世神功。
孙杏雨傲立舟头,目光幽幽地瞧着二人,也不急着动手,而不紧不慢的远远缀着,仿佛猫戏老鼠一般。
孙杏雨身旁尚有四艘快舟紧随不落,遂听有人开口道,“宫主,那小子的身份打听清楚了,好像是李暮蝉的儿子,咱们还要动手么?”
孙杏雨妩媚一笑,漫不经心地道:“李暮蝉又如何?天下盟已是龟缩不出,又逢多事之秋,再加上那个练就了嫁衣神功的神秘高手,说不定李暮蝉已经自身难保。况且这小子就在眼前,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自然要报当年之仇。”
她可是恨极了李暮蝉,更恨上官小仙。
父债子偿,当年的恩怨,今日当一泄心头之恨。
“但是,”孙杏雨突然话锋一改,淡淡道,“在此之前,先把那件东西找到……一定要找到。”
话到这里,孙杏雨的眼神已变得激动起来,眼瞳狂颤,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变化。
世间所记载的三味奇药,“西方豆蔻”、“长生药”、“菩提舍利”,前二者已分别为李暮蝉和朱氏一族所得,唯独这最后一种,最是神秘非凡,神秘到连李暮蝉他们也不相信此物是真实存在的。
可世上若当真有这件奇宝呢?
孙杏雨死死盯着小青,她虽神功已成,可比起谢晓峰自知尚有差距,更别说对付李暮蝉。
若是她一直沉寂下去也就罢了,偏偏老天让她练就了一门绝世神功,还得悉了那件奇宝的所在。
翻身之机就在眼前,试问她又岂能放过?
以命相争,赢了便能与李暮蝉争锋,输了也不过是一死罢了。
比起恨的生不如死,恨的日夜哀嚎,孙杏雨宁愿选择死亡。
这最后一搏,说什么也要一尽全功。
而且她也不是没有底气,她生就一副媚骨,体质至阴,练就这神水功简直进境神速。再加上十数年间采阴补阴,施展之下,威力之大简直非同小可,比那些太监厉害了何止一筹。
上官十三瞧着孙杏雨御水行舟,凌波驭浪的手段眉头也是大皱。
“此人居然成就了这等非凡气候,不简单啊。”
小青心思急转,“去海边。”
二人当即脚下提速,冲着江流的入海口掠去。
……
神剑山庄内。
两雄相争,已是如火如荼。
但见谢小荻手持名剑绿柳,人剑合一,剑招变幻好似羚羊挂角,竟以谢氏剑法为根基,融以百家剑法,一招一式信手拈来,天马行空。不过几個呼吸,这人竟已施展出七十九种名家剑法的变化,且招式之间还都圆融贯通,几乎要重新化作另一门全新的剑法。
而李希夷也是不凡。这人手握六尺长剑,时而剑行刀招,时而又化剑招,刀剑变化无端,只一番改刀为剑、化剑为刀的手段竟是化出万千变化,剑道忽正忽邪,忽堂皇大气,忽剑走偏锋,刁钻阴诡,防不胜防。
只说二人这么一交手,竟是在大雪中足足斗了一天一夜,剑气弥天盖地,剑痕遍布四方。
而那座覆满霜雪的草庐也开始生出某种不同寻常的可怕变化。
但见整座草庐,三丈高低,在谢小玉惊悚的注视下,突然从上至下,寸寸消融,化为齑粉。
直至整座草庐彻底不见,才见那木台地基之上显出两个人来。
一看到这二人,谢小玉差点惊呼出声。
白衣人她已见过,并无特别。
不一样的是谢晓峰,是她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
这人一身陈旧黑衣,满头白发凌乱如蒿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死气,而且形貌瘦骨嶙峋,枯槁如柴,哪像是什么活人,更像是一具干尸,一个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死鬼。
这就是她那天下绝顶的父亲?
这难道便是谢晓峰?
谢小玉满脸的不敢置信。
此刻白衣人与谢晓峰尽皆盘膝而坐,不曾睁眼,然周身之外的飞雪寒霜却犹如剑锋横空,盘旋飞转,只将四面木石碾为尘灰,搅得风云色变,惊天动地。
而那场中二人的交锋也愈发惊心动魄,漫天风雪倏然一分为二,如大浪开合,忽的从中分开,仿似隔出两方天地。
剑道一途到了他们这般境界,剑招剑法已落下成,如今眼见招数变化难分胜负,却是要一争彼此的剑道,论一论谁道高道低。
此道乃二人心中的坚守,亦是各自对剑法的感悟,更是彼此所行之道。
谢小荻长剑一起,身后霜雪齐齐倒流向上,冲天而起。
谢小玉登时花容失色,“夺命十五剑?”
山下观战的众人,见此情景,觉此杀机,俱被骇得一个激灵,瞪大了双眼。
“居然是夺命十五剑,三少爷居然也悟透了夺命十五剑。”
谢小玉再看向李希夷,见李希夷如今神情木然,丝毫不觉凶险,心中无来由的闪过一丝慌乱。
要不是因为她,这人也不会置身这般生死险境。
要知道这夺命十五剑至尽至绝,普天之下,除了那李暮蝉能挡下,试问谁有招架之功?
此剑一出,必是有死无生。
再见谢小荻起惊天剑势,谢小玉忽然银牙一咬眼露狠色的扭头看向谢晓峰和白衣人,然后心中似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一紧伞中剑,飘然一转,已如一缕青烟般悄然贴向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