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飞拿出材料出门了,丈母娘没一会也出了门。
她坐着公交来到了几年前老伴还在世时,她们来问过的养老院。
那时心灰意冷,打听了到了这里条件还算不错,就准备住进来,却是没有成行。
事隔多年,再次来到这个养老院,当时是准备两人住进来,现在却是只剩下她一人了。
想想如果那时早些住进来,说不定也不会有之后的种种,说不定也不至于和老伴天人永别了。
丈母娘无声地叹息一声,这就是命嘛,抬脚走了进去。
……
莞城,一个公寓内,床上被褥凌乱,几件衣服乱七八糟地丢在地上,一半拖在地上,一半还在床上的被子下隆起一个人形,两条大白腿从被角露出来,头却蒙在被子里。
手机在一边台子上拼命地唱着,“山茶花读不懂白玫瑰,北山的风吹不到南山尾……”
好半天,那人形才动了一下,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向着那手机摸去。
手机离的远,人形蛇一样扭曲着从被子爬行出来,手向着台子够着,眼睛却还闭着。
“嘭”的一声,整个人掉到了床下。
“哎哟!”
女人痛叫一声,“特么的,是什么鸟人,这么早吵醒老娘,不知道老娘要睡觉啊?”
闭着眼揉了揉腿,就算是这样,眼睛也是没有睁开。
摸着手机,才睁开眼看了下,见是个陌生号码,又有些熟悉,可能是哪个熟客的吧。
按下接听键,直接就对着那头道,“老板,白天是不出台的哦……”
那边愣了一下,沉默了一秒钟,疑惑地问道,“你是王美丽吗?”
是个男声,声音醇厚,听着很舒服,很是熟悉。
宿醉未醒的她,也没有多想,声音熟悉,还知道自己的本名,定是熟客无疑了。
“死鬼,要叫丽莎……”
那边又顿了几秒,“你……你是不是王美丽?”
“哎呀,讨厌,都和你说要叫人家丽莎了,还叫人家本名……”
她打了个呵欠,揉了揉太阳穴,昨天喝的太多了些,头疼,“你是哪个嘛,是要约晚上的钟吗?这也太早了嘛……”
她平时都是睡到下午三四点钟才起来,叫个外卖,洗洗收拾一下,才化个美美的妆,等到夜幕降临,出门去夜场。
没错,她现在又干回了老本行。
她也不想的啊,本来她也可以过着小富婆的生活,打打麻将,做做美容,吹吹牛批,看看小姐妹妒嫉的发狂偏又强装笑脸的样子。
可谁知道命运弄人呢,
自己男人得了精分,天天当自己是个小姑娘,极为抗拒房事。
那自己怎么能受的了呢,自己可是个需求旺盛的正常人呢。
在网上聊了一个高大威猛又帅气的小哥哥,自己千里奔现,却是一个杀猪盘,一环套一环地在等着自己。
骗财又骗色,等到自己钱没有了,那小哥哥人也不见了,身无分文的她,又联系不上文哥,或者说人家根本不鸟她。
只能重操旧业,又去了莞城当技师,改了名字换了号码,又是一个崭新的自己。
也想过回老家去,那里还有一个法律上的老公,还有一个血缘上的亲娘。
自己当初可是不念亲情,卷了家里所有的钱跑路,现在家徒四壁,一个精神病,一个老年病,估计每个月老娘的退休金只够她吃药吧,男人说不定还在精神病院里当萝莉呢。
自己回去再伺候老的伺候疯子吗?
再说了,当初气死了老了,偷走了孩子,卷走了票子,丢下了男人老妈子,想着过上神仙好日子,现在哪有脸再回去。
还是就这样混着吧,今朝有酒今朝醉,喝不一样的酒,见识不一样的男人,暂时这样也挺好。
不能想,不能想,想多了头疼。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声音,王美丽宿醉未醒,迷蒙着一双眼,以后那头挂了,手机往床头一丢就又扑进床上去了。
头才挨着枕头,就听到床头的手机里又传出声音来。
“王美丽,我是张云飞,你抽个空回来,我们把婚离了。”
手机没有开免提,声音很小,王美丽模模糊糊听到离婚两个字,笑道,“好啊,你离婚吧,离了婚我嫁给你……”
张云飞,听着这二五不着调的话,气极,“王美丽,你清醒点,我已经向法院起诉了,你就等着那边通知吧。”
声音很大,哪怕是没开免提,王美丽也听的清楚了,这一下惊醒了她。
“你,你,你是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