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龚鼎孳继续吃,那些士大夫们一个个脸上带着的狂怒,耻辱!他们从来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浓重的耻辱!
他们的社会地位,让他们走到哪,都是受人尊敬的人物,他们的言行举止,都当得起一个雅字。
可是现在,他们优雅不起来了。
朱慈烺暗自感慨,这一千多年近两千年的儒家,传着传着,似乎真的已经变了样子了。
难怪有人说儒家误华夏两千年,有时候想起来,这些话的确有些道理。
儒家需要一些改变,只有改变,他们才有继续存活下去的资格!
“好了,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再继续交易。”
………………
龚鼎孳继续在原地吃,朱慈烺没有规定时间,这就是他的生机,而且吃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只要在吃的时候,尽量控制呼吸,不品尝味道,似乎也能接受。
一直到了半夜,龚鼎孳还在继续,两岸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他们喜欢看热闹,但是同样他们也需要睡觉。
但是同样有不少人,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想看看这位二十岁就已经是进士的夫子,到底能不能将恭桶里面的东西给吃完。
还有那些藩国的使臣,他们也在船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这个人存在一刻,明太子的威望就会提升一些,反之,那些读书人的脸,就会更红肿一些。
士大夫们显然无法接受这种事情,龚鼎孳每在那吃一息时间,他们这些士大夫的地位就得降低一些。
他们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就会出现一些下行的变化。
然后……他们行动了,他们最后花费了一万两的白银,获得了一个靠近龚鼎孳的机会。
他们拿着一件袍子,似乎是想来关心龚鼎孳,毕竟二月的冬季,龚鼎孳虽然年轻,但是如果没有袍子,他可能也撑不过去。
龚鼎孳原本正在休息,看到他的好友朝着自己走来,看着他手里的袍子,心中生出一些暖意。
“骏公!就只有你没有忘记我了。”龚鼎孳擦了擦嘴,说道。
骏公,也就是吴伟业,他同样是年少成名,仅仅是二十三岁,就考上了进士,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像龚鼎孳和吴伟业这样的人物,完全可以说是麒麟子了。
他们二人相似的家世,相似的经历,差不多的岁数,让他们成为了极好的朋友,当初龚鼎孳豪掷千金,追求顾横波的时候,他还借了不少钱给龚鼎孳。
吴伟业脸全是鄙夷,他看着龚鼎孳一身污秽,更是嫌弃到了极点。
“贤弟!你为何就不愿意死呢?”吴伟业一脸不解的问道。
龚鼎孳不可思议的看着吴伟业,他想不到,他的好朋友见到他的第一面,竟然是说这样一句话。
“你知不知道,你不愿意死,让士大夫将脸都丢尽了,把读书人的脸都给丢尽了!”
“你是读书人,难道圣贤书没有教过你,在有些时候,生死是可以置之度外的,可为何到了你该死的时候,你就是不愿意死呢?”
吴伟业满脸不解,看向龚鼎孳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十恶不赦之徒。
龚鼎孳有些要崩溃了,他看着吴伟业,声泪俱下的说道:“骏公!我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