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元过第二关后,简直是遍体鳞伤,惨胜而已。她没能杀掉自己心中的刘赤亭,最多算是与其同归于尽。
至于秦秉……作弊似的,没什么好说的。
那么多人当中,最让人意外的是季长命与一个来自生洲的年轻人,两人都陷入了一场如梦似幻的温柔乡当中,一个终于被父亲认可,改回孟姓,助父亲镇守西川。一个终于得到梦寐以求的山主之位,让自己的宗门发展壮大,独霸一洲。
只不过,最后的最后,两人都猛然清醒,亲手撕碎了自己的梦,走了出来。
最先去往第三关的,自然是阿如。
女子望着面前摆着的十种顶尖灵宝,只扫了一眼,便拿起其中的镇水印朝着出口走去。她当然瞧见了,她拿起镇水印的一瞬间,缺失的地方在一瞬间便补上了一样东西。
外界高阁,郭数升轻声道:“其实拿起任何一样东西,闯关之人都会受其影响,会不自觉地认为是我们出了错,他即便拿走十种二十种,都会有新的凭空出现将其补全。”
妙渊真君问道:“又是幻境么?”
郭数升摇了摇头:“这个不是,算是一道能勾起人贪欲的禁制。”
而放荡散人则是幽幽一句:“这个无名女子,看起来没有遭受丝毫影响,或许是人家根本就瞧不上你们这些灵宝。”
虞晓雪没插话,但心中明白,最开始到所谓第三关的三个人,绝不会受此影响。
果不其然,剑光坠地,刘赤亭凭空出现在山崖下方。
石壁被凿出来十个洞窟,每处洞窟当中都摆放着一道上品灵宝。
刘赤亭没想那么多,兵来将挡罢了,只取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八角亭,因为他感觉到了其中流转的剑意,亭子似乎有养剑功效。
拿起八角亭后,那处洞窟竟然又凭空多出一样东西,是一把飞剑。
刘赤亭见状,摇头一笑,一个飞掠便化作剑光钻入悬崖上方的飞瀑当中。
画面一转,在看清周围时,他已经重回雷霆。
擂台另一边是身着黑衣的阿如,但此刻阿如没有戴面具,刘赤亭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不是之前出现在瀛洲帮了自己的前辈吗?她怎么……
心中疑惑,刘赤亭也没忍住传音询问:“前辈这是?”
阿如冷冷望向刘赤亭,传音道:“少说话,我玩儿玩儿而已,你是想让那些伪君子发现我不是三境?”
人家都这么说了,刘赤亭也只得闭嘴,然后取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酒。
在抬头望向那些泡泡,只见秦秉走入石壁下方,看来看去的,都挑花了眼。
也是此时,仙壶当中走出一个手持长枪的女子。
李稚元此刻遍体鳞伤,落地之后冷冷望向刘赤亭,随后盘坐在擂台一角,在抓紧时间疗伤。
刘赤亭就纳闷儿了,过个心关而已,即便过不去,至于弄得自己一身伤么?
云海高阁,虞晓雪轻飘飘一句:“思静,给他们一些疗伤丹药,第三轮武斗即将开始,带着伤总是不好的。”
方才思静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虞晓雪亲口传音,将她与刘赤亭的关系说得清清楚楚。
于是此刻虞晓雪开口,她也是一愣之后才点头,随后瞬身而下,落在擂台之上。
思静取出几只白玉瓶,率先走去了刘赤亭身边,伸手递去玉瓶时趁势传音:“你的心相之中出现了圣女,已经有人来了,你要小心。这次武斗有诈,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把最重要的事情露底。最重要的,不是你跟圣女的事情。晚些时候要是有乱子,趁乱跑路,圣女说你只要逃出此地就什么事也不会有。另外,一切都是玉京门的手段,八成是。圣女说了,你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刘赤亭伸手接住玉瓶,微微一笑,点头道:“多谢。”
也就是瞧着脸上有笑意,平静外表之下,是心湖之中的惊涛骇浪。
一切都是玉京门的手段,她都说了八成,那就必然是了。
此时此刻,老鬼沉声道:“小子,这阴宫不能要了。”
刘赤亭抿下一口酒,心声凝重:“晚了,星宫的事不一定露底了,但我贸然离去,跟她的事情的多半也会藏不住。”
老鬼气急而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功夫顾及别人?”
遇事之后沉着冷静,刘赤亭一贯如此。如今又多了几分从容,便显得他越发不慌不忙了。
“前段时间看兵书,什么瞒天过海、偷梁换柱,用起来好像差不多。你当过一国之君,按你说,想要遮掩过去一件事,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好赖是鬼修之祖,又如何不明白刘赤亭的意思?
老鬼长叹一声,呢喃道:“你想用什么去吸引暗地里那人与天下人的目光?”
刘赤亭咧嘴一笑,笑盈盈地灌下酒水。
“之前在船上修行的蛮人功法,一直都没用过呢,若是用出来会如何?魔宗余孽重现于世?”
老鬼沉声道:“想清楚了。”
正在此时,有个高大身影自高处落下,他笑盈盈走到刘赤亭身边,咋舌道:“你小子,果然出来的比我……”
刘赤亭一阵头大,望着秦秉那张满是笑意的脸,心说这次要连累这家伙了。
秦秉见刘赤亭不说话,也有些疑惑,一屁股坐在刘赤亭身边之后才问道:“怎么回事儿?莫不是过心关时出了问题。”
刘赤亭摇了摇头:“没事,没想到你竟然能出来。”
秦秉双眼微微一眯,却又笑骂道:“屁话!老子能比你差多少?”
刘赤亭无奈,只得先骂了一句:“你他娘以前就打不过我。”
秦秉闻言,也灌了一口酒,冷声道:“你放屁,那是我让着你,我秦秉可今非昔比了,待会儿要是碰上,喊二哥我也不饶你!”
刘赤亭揉了揉眉心,气笑道:“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这关系?”
未曾想秦秉一伸手将胳膊搭在刘赤亭肩头,大笑道:“我秦秉向来莽撞,耍嘴皮子不如你们,但同年同月同日死,这句话我记得清楚。可惜,当年约定,少了一人啊!”
刘赤亭笑了笑,呢喃道:“待会儿打起来,我可不会留手。”
刘赤亭心中苦涩呢喃:“对不住,待会儿恐怕要伤你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