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自责道：“主任，都是我工作无力，费这么长时间，都没取得重大突破。现在看来，平替药物找的还是不够合适。本来去了东北，老虎骨用熊骨、豹子骨、野山猪骨来代替，结果发现都不行。没法子，我只能往南走。其实真不想离开东北，当初在东北支援大庆会战，留下了不少香火情，去了后吃的好喝的好，现在大庆最有钱。可是几种骨头换下来都不行，就往南走。一路到了粤西上思县，那里有十万大山，山里百兽横行，百草丛生，是天生的中草药宝库！我在里面待了一年多，试药千余次，终于尝试成功用蟒蛇骨头来替代虎骨……”
李源严肃道：“说明蛇的种类选错了，这样，过几天我再去十万大山里找，一定把这头疼的根儿给去了！！”
果然，秦大雪听了这些话，登时充满了憧憬，如果真能全心全意的搞发展，那该多好啊……
“嘶……小李啊，这个效果好是好，就是……怎么头疼啊？这怎么回事啊？”
李源笑着宽慰道：“您放心，再过几年，情况越来越好，我指定帮您把儿子、孙子、孙女都弄回来！”
他的意思是，因此而神清气爽！
秦大雪见之又好笑又好气，捶他一下羞骂道：“你就在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好好腐化堕落吧！”
李源将江南数省的草药分布图，以及具体老百姓能用这些草药配成什么样的药，治什么样的病，甚至连药该怎么熬，都详细的记录在泛黄有些斑驳的信纸上……
李怀德是揉着脑门，一脸疑惑的看着李源问道。
当然头疼了，以前都是用抽奖抽出来的现成药，人家有完善的工艺、品控，杂质少。
为了孩子的未来，吃些离别之苦，她认了！
说完，转身离去，留给聂远超了一个高尚的背影。
如果把钱捐进来，也是分分钟挪作他用的命运。
随后的几天里，上面发生了怎样惊心动魄的事李源不知道，也没想去探听什么。
……
都是李源的儿子，哪怕以她这种宽大胸怀的，也不禁为儿子鸣不平。
就见赵叶红听了这话脸都黑了，孙达嘿嘿笑着点了点头。
李源闻言，“哟”了声，忙从解放包里拿出一丸药来，道：“主任，头疼啊？您先吃了这个，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工人医院，中医科。
李源“嘿”的一乐，道：“真生了？男孩儿女孩儿啊？”
李源顿了顿后，笑道：“不仅活着，还活的很好。现在一人带几个徒弟，我那家中医药里，学徒就有五六十个，都是中医苗子。带上十年，估计就能出来一批很不错的后起之秀。”又同孙达道：“师姐在家多闷呐，要不还送回秦家庄得了，现在都知道师姐是我妈老家的亲戚，逃难过来的。在那边还能露面，和人聊聊天说说话。”
等病人离开后，李源看着赵叶红笑道：“月香姐回城里后，是不是都快不适应了？”
孙达摇头道：“麻烦你们家太久了，在家里做做学问吧。这回什么时候走？”
又沉默稍许后，聂远超心里极不是滋味，这要是他的女婿，那该多好啊。
这回给李怀德吃的，是李源自己在实验室里捣鼓出来的合成药，工艺还不完善，纯度不够，杂质太多，副作用难免大一些。
李源嘿嘿一乐，对赵叶红道：“您没去看看？建国也能回来探亲了吧？”
赵叶红淡淡道：“有什么不适应的？在你家里也没委屈她，回家后条件也没好多少。她在你们家待了几年，小慧却不用去下乡，怎么算都是她占大便宜了。”
孙月香年前就被悄悄接回家了，在秦家庄一住就是四五年，一次都没敢进过城。
别说医药，连小学学费都上涨了，收集资金办大事……
他声音低沉道：“功劳，我都报上去了。但是当下这个时候，职称评级已经停了很久了，只能暂时压着。不过，等将来……”
李怀德倒是不怀疑李源的医术，赶紧服下后，又问了遍：“小李，你这药……效果还是不错，可怎么吃完头那么疼啊？”
一时间，聂远超五味杂陈，心里的悔恨，也达到了顶峰！
嗐！！这么好的年轻人，当初自己为什么要拦着？！
……
秦大雪听的心情愉悦，咯咯笑道：“就会甜言蜜语……你准备怎么打配合？”
李源从后面将妻子抱紧，下巴垫在她肩头，轻声笑道：“我其实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按照我的本心，你应该跟我一起去港岛。我们家又不是不做贡献，单凭我现在做的那些事，就超过全国九成九人的贡献了。我的老婆孩子，总有资格过上好日子吧？但我尊重伱的信念，也钦佩你的斗志。我会好好做好家里的后勤工作，并且随时准备和你打好配合！”
坐拥无数资源，最后被一群乡镇企业按在地上摩擦……
家里老三、老四、老五就比治国大俩月，可是吃的饭顿顿有牛肉、鱼肉、虾肉、鸡蛋、青菜和奶粉，娄秀那样偏秀气的清瘦身材，生下来的双胞胎都比小六高壮一大截儿出来……
秦大雪上前轻轻抚摸了下儿子的额头，虽万般不舍，但还是坚定了一定要送走孩子的信念。
李怀德闻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你还愿意去啊？小李，我都听老周说了，你们家里都在埋怨，孩子都快两岁了，没正经见过一回爸爸，人都不认得。要不，在家里待半年再走？”
李源摇头道：“时不我待，干革掵工作，哪能叫辛苦？主任对我们家已经够不错，够支持的了。我侄儿一个农村孩子，被带进工厂当学徒。现在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可是大都在下乡呢。我父亲、哥哥来了，您也热情招待，还支援了一大批农具……我怎么还能在家坐得住？”
李源不了解那个小伙子什么情况，也就不掺和这事了。
不止是舍不得，关键是免费的东西不会被珍惜，再搭配上一群老运动员出身的官老爷们，养一群世袭罔替的国企子弟们，啥技术大厂都干不起来。
……
李源道：“国家早早晚晚都会走上发展的道路吧？这是大势所趋，也是民心所向，你不否认吧？”
在红星公社给老乡们看了一个礼拜的病后，李源回了轧钢厂上班。
孙达从外面走了进来，笑道：“嘿，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担心你在那边的世界享受惯了，不肯回来了呢。”
但吃过上回的苦，这次不敢自专，就请示了孙家。
李源摇了摇头，缓缓道：“江南八省，我才走了一半。农民们太苦了，只能多看看……”
先去了李怀德办公室，问问效果……
只是这些烦恼事，暂时就别施加给妻子了，说些好听的，多给予些希望。
这就叫自己挖的坑自己平……
在中医科待了半下午后，李源下班拐向了四合院，看一看故人。
也不知二丫是否还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