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摇了摇头，道：“儿子，医生是人，不是神。这世上太多疾病，医生都是没法子的。人力有时尽……以后去了陌生的地方，生的东西不能吃，生水不能喝，最好不要下水。无论什么时候，即使拳脚功夫大成了，也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走吧。”
但慢性的……虫卵随着污水等入体后，悄悄寄生在肝脏，那即便是几十年后，都难以根治，会逐渐出现肝硬化，腹水。
李幸道：“太可惜了！”
程红杏又帮他说话道：“齐大姐，小李在这看病好几天了，都是不要钱的。在我们家吃饭，还非要给我爸爸钱和粮票，他说他是谠员。”
千村、万户……
其实这个年代，真正认识古老的百姓不多，李源这个级别显然不在见过古老的行列。
众人又笑了起来，对这个新弟媳妇满意的不得了。
李幸举起来，道：“爸爸，是一颗红色五角星。您给那位叔叔推拿时，那位古爷爷送给我的。爸爸，我……我不该收么？”
不过，这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所以他也没怎么上心……
“……”
李源拍了拍惊坐起来的儿子，示意他莫要惊慌，然后起身开门问道：“程老伯，您有事啊？”
李源乐呵呵的给他说起了热干面的历史：“这种面在鄂北乃至豫南颇受百姓喜爱，但其实出现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三四十年前，有人将面煮七八分熟，又沥干加香油，逐渐成了热干面的雏形。直到蔡明伟的出现，整合规划了面条的制作工艺，加以改良，丰富了口感，最终形成了现在广受人喜爱的热干面，蔡林记热干面。”
也让周围人分泌了不少唾液……
半月后。
对李幸来说，这是一场洗礼。
李桂都看笑了，点头道：“能吃好，心宽更好。”
他相信自己的儿子。
大嫂子哈哈笑道：“还是俺们小妯娌最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时间不大吻合，但就是碰上了。
一直目送他们父子的背影走远，秦大雪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不过李幸在上面眺望过晚霞景色后，也已经十分满意了。
程红杏道：“那你跟着去看看嘛，万一行呢？”
是绝大多数港岛小朋友，不可能拥有的经历。
李幸吞咽了口，表情难言。
李源点头道：“水资源丰富些的地方，创伤恢复的总会快些。你对鄂省有什么了解么？”
改开恢复高考后，是最容易考上清华、北大的一年。
虽然未能见到落霞与孤鹜齐飞之景，但看见了春水共长天一色。
吃完饭，就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李幸道：“战乱？”
果然，老师当年说的对，每一分努力付出都会有收获。
齐大姐闻言笑道：“果然有水平，看病连人的性格都能看出来，小同志，你很厉害！不是我生病了，是我大儿子病了。他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把腰给摔坏了。能不能麻烦你走一趟，看一看呀？”
“儿子，快来吃饺子。奶奶包的羊肉白菜馅的，香！”
李源笑道：“上上一次是毁于清军和太平天国的战争，一百年前那一回，是因为山坡下有一家商铺，伙计失手打翻了油灯，当晚风盛，大火烧起很快蔓延到山顶，将黄鹤楼焚毁。”
……
几十年后，估计好多人一辈子都没听过这种东西，但当下，这种寄生虫的危害，估计没几个中国人不知道。
老人家十年前曾写了一首《送瘟神》，庆祝赣西一县防治血吸虫取得了胜利。
程老伯笑道：“小李，找你看病的。听说你是京城来的大夫，看病水平好。”
齐大姐也温声笑道：“就是，去看看就好，治不治的好，都不让你白辛苦一趟。”
“小李、小李……”
李源笑道：“一百年前被烧毁了。同治七年，也就是一八六八年，在两任湖广总督官文和李瀚章以及鄂北巡抚郭柏荫的主持下，耗银三万余两，雇用一千多名工匠，历时十个月完工，当时人们称它为‘同治鹤楼’。据碑文记载：同治鹤楼凡三层，计高七丈二尺，加铜顶九尺，共成九九之数。柱周六七尺以上者四十八楹。为地基周径长二十丈有奇，宽八丈有奇。楼八面各宽四丈五尺，上供吕祖像，仍其旧也。”
李幸咽下一口后看了看周围，道：“爸爸，越往南，好像百姓的日子要好过一些？”
“哈哈哈！”
李幸若有所思的点头记下，然后闭着眼一口气将碗里的热干面扒完……
待看过滕王阁旧址……
李源父子俩住人家家里，这个忙自然得帮。
李幸乐呵呵的让了一圈后，挨着父亲坐下，李源接过大哥递来的醋碟，又拿过二哥剥好的瓣蒜，吃的就更香了。
一句话不多说，也不多问，跟着齐大姐到了家后，真的看到了古老……
不过，虽心中起惊雷，面上却不显，李源苦笑道：“齐大姐，您真是……太高看我了。一些内科小毛病，我不自量力看也就看了。这种大外科伤，只能动手术，不然就算华佗再世，也不可能挽回的。”
一个礼拜后，在一处鄂省农村，父子两人的面色都不大好看。
李源正色道：“齐大姐的孩子如果只是腿有伤，那我也能保证尽力去治。可腰……腰椎里有全身最丰富的神经丛，压迫一下都能疼的人受不了，更不要说从楼上摔下来摔成重伤了。”
目光看到外面，却见到除了老乡程老伯外，还有他的女儿程红杏也在，程红杏在县城里的拖拉机厂当电工，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的大妈。
所以不必过于悲伤……
“赣西。”
李池抬了抬脸，道：“吃你的吧。”顿了顿又补了句：“大雪跟着一起吃。”
离开前夜，借宿的老乡家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程红杏高兴道：“我知道不就行了！小李，这是齐大姐，来找你帮忙看个病。”
沿着京广线一路南下，于人烟稠密处行走，稀疏处乘车，大半月时间，李源父子从四九城走到了鄂省江汉市，随当地人一起过了回早，也算是入乡随俗。
“爸爸，我想去看看滕王阁。”
李幸嘿嘿笑道：“我们家妈妈都是好妈妈！”
李源没法子，只能带上李幸，跟着步行了半个钟头，来到了农机厂院里。
血吸虫。
李源臊的脸都红了，道：“齐大姐，我这……真不是这个意思。”
李源也笑道：“那成，那就不耽搁时间了，出发！”
李源问道。
然后才不再停留，带着频频和长辈们鞠躬挥手的李幸，出门大步离去。
他索性也就装作不认识，古老也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并没有多问什么。
也不算旧址，毕竟宣统年还是重修了下，只是过于敷衍了事，还不如不修。
程老伯点上了马灯，程红杏拿来小板凳，然后搀扶着齐大姐坐下，父女俩都很尊敬客气的样子，让李源心中有所猜测。
看过古老和齐大姐长子的伤后，李源确实没有办法，不过他还是开了个保养的方子，教了一套保健的按摩手法，随后就匆匆告辞离去。
好在四二年的时候，梁思成偕同其弟子莫宗江根据“天籁阁”旧藏宋画绘制了八幅《重建滕王阁计划草图》，再过二十年，将会重建。
说完，就带着孩子回到了程老伯家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