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神是会吞人的。现场没人说话,可是空气里弥漫着焦灼的味道。
原先护在宓休前面的几个男人往后退了退,可他们和所有人一样眼睛里冒绿光,就像是一群在深夜山林间饥肠辘辘发现食物的狼。
每个人心怀鬼胎,姜满看的清清楚楚。她望见人堆里势单力薄的宓休,她看得清楚,他的目光只看着她。
那种惊喜的、痛苦的挣扎情绪在他那双灰瞳里不断重复又消散。
宓休此刻仿佛被遗弃的小兽,周边群狼环伺。有人跃跃欲试,从后面挤了上来,还有人更是毫无掩饰地拉扯宓休的袖子。
他们像看一件稀奇的摆件一样,眼底流露出贪婪算计。
宓休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被许多人拉扯,他丝毫没有抗拒,单薄瘦弱的身体就像只即将断开线的风筝。
他无所谓的,别人对他怎么样,或者是打骂或者是侮辱,从小到大他都受够了。
他现在只看着姜满,眼神里带着克制的期盼。他明知道这样不对,他被裘半山威胁,他不该再缠着她的。
可是体内的蛊驱使着他的身体。
或许不是因为蛊。
乱哄哄的街道一时间安静下来,拥挤着的人群从群狼沦为丧家犬。
姜满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那些人全部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伏在地上,看上去像是在朝拜。
她站在人堆前,目睹了一个男人突然面目狰狞,七窍流血倒地而死。死之前,男人还一脸不可置信,五官扭曲成一团,最终死相凄惨。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除了一些从闹事的人们之中抽身而退,汇合到刑求身旁的人以外,其余人皆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