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赦眉尾抬了一下,清冷的语气染上一层狐疑:“你不知道?”
钱俅低头苦笑了一下:“公子,奴婢从未听过汤婆子,您形容一下长什么样子,奴婢现在就去找。”
赫连赦薄唇微张,他的眉微皱起,眼神闪了一下:“像是茶壶,里面灌了热水,发烫的。”
“哦,是那个。还以为是别致的茶壶,原来这个叫汤婆子。”钱俅抬脚便往屋内方向走,待他回来,手里已经拿着汤婆子了。
“那日怜荭还念叨了好久,说是月儿不知被街上卖杂货的给下了什么迷魂药,买了一个破茶壶,原来是这个。”
灵光一闪而过,门外寒梅怒放,传来一阵鸟啼。
那宫人双手揣在袖口下,神情紧张地眺望远处。
赫连赦沉静须臾,他低下头又吩咐了两句话,钱俅恭敬地点了点头。
宫人见赫连赦迈开步子,脚步踩在雪地上,每一下都发出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如碎玉一般。他急忙在前头带路,脚步匆忙。
狄镜房余光瞟见来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个大楚来的质子明面上逆来顺受,实则深藏不露。要不是父皇有意让他在大都宣扬大楚的文治武功,这个质子还应该在马场被看笑话。
不料,在讨厌的大楚质子靠近前,狄镜房面色一凛,瞬间脸黑的像是锅底。一抹华丽的衣角翩翩,艳丽的妆容如同牡丹花一样。
萧令珊笑着走过来,纤细的腰肢扭动,打扮的花枝招展,她眉间柔情蜜意,声音娇媚动人:“四弟怎么在这里?”
嘴上问着话,萧令珊的目光炯炯,直勾勾望向一脸清冷的赫连赦,她唇角微扬,笑靥如花,不轻不重地道:“这位便是大楚的皇子吧?这一眼瞧过去,我还以为是前朝太子妃呢。”
狄镜房双眼眯起危险的一条线,他的语气无比可怕:“皇嫂,你大白天的说什么鬼话?”
萧令珊挺了挺胸脯,步步莲花,她身上有着很诱人的香气。
“四弟,你说质子该不会是前太子妃转世的吧?她的画像我从小就见过,画上的神韵与质子眼眉有一点点相似。”萧令珊挨着狄镜房,眼里满是戏谑。
她优雅地转过头,冲着停驻在远处一脸冷漠的赫连赦浅浅一笑,猝不及防地压低了声音道:“你把薛琮放了。”
狄镜房本不想理会她,这女人是狄镜汉的未婚妻。
箫家可以说是皇上的近臣,宠臣。
近年来狄格所作所为群臣看在眼里,户部全权交与箫家掌管,兵器制造和盐业更是由箫家把持。现如今,狄镜炀手里的铸钱局也被移交给箫家,其他大臣怎能不眼红?
箫家不过是个司马,真正养马出身的卑微门第,二十年前从龙有功,一朝鲤鱼跃龙门。
她好端端提起薛琮是什么意思?
狄镜房冷冰冰地看着萧令珊,眉头紧皱起能夹死苍蝇,他毫不客气地勾着冷笑道:“皇嫂,薛琮可不喜欢浪荡的女人。你在马场神出鬼没,被你连累的马夫可真是倒了八辈子楣。”
他的声音一字一字重重的摔在萧令珊笑容可掬的脸上,使得她肤如凝脂的脸笑容一僵。
萧瑟的北风摇啊摇,纷纷扬扬又落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