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是有些疑虑,破天荒的开口问道:“皇额娘已多年不见十四弟,应当也是想的。”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哀家怎么不想?不过老十四性子太倔了,被哀家惯坏了,还是远远儿的打发到外面,免得惹的皇帝心烦才是。”太后强颜欢笑道。
皇上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曹嫔呼吸都不敢大声了,现在告退也不是,咬了咬牙,决定还是冒险一把,左右自已都不得宠,就算触怒了皇上,总还有皇后能护着自已。
“太后说的这是什么话,十四爷和皇上是亲兄弟,性子再倔,总得听哥哥的不是?俗话说得好,长兄如父,皇上再事忙,也会费心管教着的。容臣妾说两句僭越的话,皇上该好好罚十四爷才是,除夕将近,连封家书都未给太后写,实在不孝。”
皇上笑了笑,“你的确僭越了。”
“皇上恕罪,臣妾也是有感而发罢了,臣妾也是做额娘的,所以能体谅太后思念孩子的心。”曹嫔连忙跪下请罪。
见温宜扁着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皇上只淡淡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带温宜回去吧。”
“是,臣妾告退。”
抱着温宜慢慢走着,曹嫔叹了一口气,瞧着四下无人,以极低的声音感叹道:“天家母子不过如此,还是我的温宜好。”
“娘娘今日莽撞了些。”音袖说道。
“再怎样,也是亲母子,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十四爷虽招了皇上厌弃,可毕竟是亲弟弟,又翻不出个浪花了,用起来总比旁人好。本宫就是要赌一赌,若是最后皇上真召回了十四爷,太后那就得记本宫一份情了,再不济,有皇后娘娘在,日子还是照样过。”曹嫔说道。
虽背靠大树好乘凉,但曹嫔总想多筹算些,谁会嫌准备的多呢?
然后寿康宫这边,却是陷入了一片沉默,宁宣拿着枣泥山药糕,吃也不是,“皇阿玛,你是在生气吗?”
“生宣儿的气。”皇上沉声道。
“那皇阿玛气吧,反正宣儿不会哄你的。”宁宣切了一声,手却向皇上递过了一块枣泥山药糕。
太后忍不住说道:“皇帝,哀家知道你心中不快,哀家没有别的意思。”
“皇阿玛究竟在不快什么?怎么和弘昇一样,什么都憋心里不说,真不愧是亲父子。”宁宣说道。
皇上垂下眼眸,极力掩盖住眼底的酸涩,鼻音略重,“在皇额娘心中,儿子终究是比不过十四弟的。”
“皇阿玛是不是误会皇玛嬷了呀?皇玛嬷明明提皇阿玛的时候更多,这么大人了,还要吃味儿,羞不羞。”宁宣一脸戏谑,话里明晃晃的意思让太后瞬间明白了问题所在。
“皇帝这是说的什么话?哀家知道从前忽略了皇帝许多,难道皇帝就不是哀家的儿子了吗?”太后说道。
皇上心里委屈,太后也觉得自已委屈,母子二人对视着,各自的心酸都蔓延开来,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苦涩的味道。
眼见形势不妙,宁宣决定先避避,这么久以来,自已都旁敲侧击的告诉太后有什么得说出来,不然旁人未必能体会到自已心中在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