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钦很快就把那些人的状纸呈到建昭帝的书案前。
建昭帝派人找来祁渊,顾明之。让顾明之和楚钦负责审理此案,祁渊监督。
楚钦问建昭帝,“赵郎中此刻在京兆府,臣如何处置?”
赵濂罪名未定,京兆府是无权关押官员。
建昭帝从书案边拿了一道圣旨递给他,“赵濂身涉贪污之案,百姓怨声载道,为平息民怨,即日起,赵濂不再担任礼部清吏司郎中一职,待案情查清后,再作定夺。”
这道圣旨,显然早已写好。
楚钦肃容接过。
建昭帝又道:“赵府被闹成这样,赵濂回去只怕也是不安全,就让他在京兆府住着,派几个人护着他。”
楚钦了然。
这是罪名未定,赵濂也要被监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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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濂在京兆府不能出来,赵雪樱也进不去西溪别院。
她站在别院大门,怒视着阻拦她的守卫,“为何不让我回去。”
“我们也是奉主子之命行事。”一名守卫说道。
“是哪个主子?”赵雪樱扶着肚子逼问他。
守卫板着脸没有回话。
赵雪樱冷笑道:“我知道你们现在是恨不得把我们生吞活剥了!但是你们别忘了,善恶到头总有报!”
“赵娘子原来也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啊?”长平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赵雪樱回过身。
长平和别院的管事一起走过来,长平把手中的休书递给赵雪樱,“这是殿下给赵娘子的休书,赵娘子不再是我们王府的人,不能再住
在王府的别院。”
管事道:“赵娘子的东西,我已经派人全部送回赵府了。”
“赵娘子是良娣,按礼制殿下不要良娣,只消送回赵府即可,但殿下给赵娘子体面,给了休书,也好教赵娘子知道因何被休。”
赵雪樱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手中那张薄薄的纸上,开头的“立永绝休书”五个黑墨楷书直冲到她眼中,冲得她两眼一黑,整个人直直地往后仰倒下去。
连翘慌忙抱住她,不给她倒下去。
管事冷眼看着,叫出两个婆子,“把赵娘子送回赵府,免得她在我们别院前出了什么事,会赖到我们头上来。”
赵雪樱被送回赵府,两个婆子把她从马车上拉下来,就催着车夫快些离开,生恐赵雪樱又追上来。
赵雪樱捏着那份休书,心中万念俱灰,哪里还想着去追她们。
连翘扶着她走进赵府,赵青杨闻讯出来,告诉她父亲被关在京兆府,姨娘和下人都跑了,还带走了许多值钱的东西。
赵雪樱站在大门后的甬道正中,两侧是那些踩烂的罗汉松,盆里的泥土被人的鞋底带着印了许多在甬道上,那些黄褐的印子,如一个个耻笑的嘴脸,铺天盖地向她压过来,压得她都要站不住。
深秋的天光变短,天际一点暗沉的云刚露头,转瞬就布满整个苍穹。
下人跑了,无人掌灯,整个赵府被越来越浓的夜色笼罩着。
连翘扶着她站了许久,眼见寒意渐重,小心
劝道:“娘子,先回去歇一歇。”
赵雪樱回到原来的寝室,听到外头有说话声,是无人做晚膳,腹中饥饿的弟弟妹妹在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