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小蹄子和楚珮容,让她在人前受辱。
赵雪樱拧着两弯淡眉,那双带着湿意的眼睛如被乌云笼罩,阴沉沉的。
身侧有人经过,赵雪樱眸光瞬息转变成可怜委屈。
她是对楚珮容母女恨之入骨,但她也知道,此时不能让外人知道她的心思。
翠玉见她望着庄宜那边,便道:“良娣,您在府中与郡主接触不多,她方才那样,是不是对您有什么误会?要不您同她说说话,也好让外人知道,您并没有为难郡主。”
赵雪樱回头瞪了翠玉一眼。
居然想让她去讨好那个小蹄子?
赵雪樱往凉棚走去,她想再略坐片刻就找借口走了。
没走几步,凉风又送来几句话。
“安阳郡主是晋王的嫡女,怎会如此畏惧一个妾室?”
“你没听说吗?丞相府被查抄,赵郎中得陛下重用,有传言赵良娣不甘只做妾室,想做正妃。但晋王妃为晋王生了一儿一女,晋王也不好废了晋王妃,赵良娣为了得到正妃之位,一直想害了郡主和世子。”
“她竟这般狠毒?瞧不出来啊。”
“人不可貌相。我原也是不信的,但方才安阳郡主一看到赵良娣,就满脸惊恐,她一定是被赵良娣害过,才会如此害怕。”
声音是从一棵树后传出来的,几个夫人靠得极近,说得津津有味,待看到陡然出现的赵雪樱,皆是吓了一跳,忙又作鸟兽散。
赵雪樱躲在空无一人的树后,烈日下她只觉得浑身冰冷,脚抖得都要站不住了。
她们说的这些事,是自己和父亲的密谋,并无外人知道,她们是如何知道的?
此时的她,无异于在人前被剥光了衣裳,难堪耻辱。
怪不得这些人疏远她,原来在她们眼中,自己是一个谋害嫡子嫡女的外室。
她们的话,她们的眼神,犹如一把把刀子,齐刷刷地飞向她,让她不敢从树后面出来。
她第一次尝到人言可畏的厉害。
陆芷沅站在关将军府的凉棚下,远远看着树后那个身影。
她旁边的林氏和李怀川的夫人何氏,也一起看着赵雪樱。
林氏道:“赵良娣想谋害郡主和世子之事,妾身已经知会诸位夫人,让大家小心她。”
“那时皇后娘娘突然惩治她,我家官人就说定是赵良娣做了恶事,原来是她给世子下药,这种敢谋害储君嫡子的妾室,就该关进掖庭狱,免得她再继续祸害别人。”何氏呸道。
林氏叹道:“有些事,不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她们都是官眷,何氏如何不明白林氏话中的深意。
她默了默,又愤然道:“但不管怎样,也不能让赵雪樱这等歹毒之人害了王妃和郡主世子。”
她盯着躲在树后的赵雪樱,恨声道:“今日只能言语奚落她几句,也太便宜她了。”
陆芷沅微微一笑。
她和楚珮容费尽心思,惊动了整个上阳城,怎只会言语奚落赵雪樱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