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他的女儿。
楚后要回宫,楚成敬也要带冯夫人回府,楚珮容送他们出门。
日头挂在西边的天际,橙黄的圆球在灰蒙蒙的苍穹上有些耀目。
楚珮容站在王府大门的台阶上,目光从楚后的马车向上望着那西垂的日头。
再耀目又如何?终归是要坠入无尽的黑夜。
楚后的马车缓缓行驶,向着那西坠的日头走去,楚成敬和冯夫人的马车跟在后面。
楚珮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马车远去,西坠的日光笼罩着他们,她转身走进王妃。
大势所趋,蚍蜉如何能撼树?且她也拉不住一心往深渊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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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的小园子的六角亭内,兰氏正教陆芷沅挑选晒干的松蕈,准备用来和鸡肉炖汤。
亭子前面有几个大山石,庄宜和关羽舒,顾月澄正围着山石嬉趣,叶溪站在一旁含笑看着,楚珮容刚走进园子就听到庄宜咯咯的笑声。
“你倒是会乐,让她们陪你玩。”楚珮容笑道。
庄宜只叫了她一声阿娘,又去追关羽舒了。
楚珮容来到亭子,好奇地看着簸箕中的松蕈,兰氏便也教她如何挑选松蕈,末了又道:“我原也是不认识这些,我同先生成亲后,都是我做饭给先生吃的,有时看他熬夜看书,担心他熬坏身子,就想着法子煮些补身子的给他吃,所以就认识了这些。”
楚珮容笑道:“先生和师娘鹣鲽情深,当真是令人羡慕。”
“可不是嘛。”陆芷沅也笑道。
兰氏看着她们,咽下了差点就冲口而出的话。
她原想说你们也是一样,可她和叶寒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们哪里能和她一样。
“有啥可羡慕的,三天两头被他气得肝儿疼。”兰氏换了个话头,但总觉得男人有些危险,又换了个话头,“我以前听先生提起过叶郎中的师父许杏林,医术卓绝,叶郎中的话你要听,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别放在心上,没得给自己添堵。你放宽心,好好把身子养好。”
“师娘说得在理,姐姐,你就听叶郎中的。”陆芷沅道。
“我听你们的。”楚珮容笑着应道,又问兰氏,“只是师娘怎地突然过去帮我们解围?”
兰氏指着站在旁边的闻春,“这丫头很聪明的,让小丫鬟来找我过去,说是有人欺负你和阿沅。”
闻春不好意思地道:“是奴婢这两日看到叶师娘说话爽利,想着或许能帮王妃和侧妃,所以就请师娘过去。”
“不错啊,主子聪慧,身边人也伶俐。”楚珮容道。
一个婆子慌慌张张地进来道:“王妃,叶夫人,京兆府和廷尉府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