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昭帝已经喝下第二杯,张和正要倒第三杯,祁渊挡住了。
“父皇,阿沅千里迢迢远嫁给儿臣,儿臣没能护好她,是儿臣的过错,这个错,理应儿臣来认。”
祁渊说完,端起酒盅敬向陆清风,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杯,敬向陆少潼,也是一饮而尽,第三杯,他对陆芷沅道:“阿沅,让你受苦了。”
陆芷沅要站起来,祁渊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
陆少潼满腹的怒气被这父子俩的几杯酒弄没了,再看到祁渊给陆芷沅夹菜,他装作看不见,低头默默吃着。
建昭帝对张和道:“给陆郎中夹点火熏盐水鸡,今日这个鸡肉做得极好,陆郎中尝尝。”
然后他同陆清风碰了一杯酒,道:“朕虽然比你们陛下年岁大,但你们陛下比朕早两年登基,也算是未见过面的老熟人了。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朕现在看奏章上的字都有些模糊了,所以许多事都让祁渊处置,你们陛下的身子想必要比朕硬朗许多。”
陆清风道:“我们陛下身子尚可,但为了历练太子,如今许多事也是交由太子处置。”
建昭帝目光微动,笑道:“如此看来,你们太子很疼华侧妃这个妹妹了。”
陆芷沅象牙箸中的鱼肉差点掉下来,余光注意到旁边的祁渊也是身子一僵,她心头突突直跳。
陆少潼装作不经意扫过建昭帝的脸,但瞧不出端倪,他又去看陆清风。
陆清风神态自
若地道:“是的。因我们太子殿下当年得到华沅公主母亲照拂,所以很疼爱这个妹妹。”
“怪不得,华侧妃真是有福气。”建昭帝笑道,目光落在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悲戚惆怅。
叶寒舟对他道:“陛下,陆太师是臣的师弟,他难得到上阳一趟,臣这几日想陪他在上阳转一转。”
建昭帝回过神,“我们自然该尽地主之谊,祁渊,这几日你与叶先生陪你师叔在上阳逛逛,一定要带陆先生去八仙楼尝尝那里菜,朕去过两次,念念不忘啊。”
陆芷沅悬着心放了下来,把那块鱼肉放进嘴里,食不知味地嚼着。
家宴散后,叶寒舟邀请陆清风和陆少潼去他的太傅府看看,陆清风自然是要去的,陆芷沅也要一起过去,但身上的宫装繁复,祁渊陪着她先回府更衣。
上了马车,祁渊便抱住她,急切地道:“阿沅,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我的。”
发髻中的金凤钗很沉,垂下的珍珠穗子随着祁渊的动作在额上来回摇晃着,那圆圆的珠子在肌肤上不停地蹭着,蹭得陆芷沅有些发痒难受,她想去挠一下,可手臂被祁渊箍着,动弹不了。
“阿沅,你说的话,我是当真的,你要是敢离开我,不管你到哪里,我都会把你带回来。”祁渊的声音带了狠意,手上也用了狠劲。
陆芷沅被箍得生疼,挣扎道:“师兄,你弄疼我的。”
祁渊松开了
手臂,低头去吻她,动作有点近乎疯狂的啃啮,“阿沅,不要离开我。”
陆芷沅的唇瓣被他咬疼,眼角渗出泪意,“疼。”
祁渊怔了怔,抬起头,看着她红肿的唇瓣,他眼睫颤抖着,把她搂紧怀中。
陆芷沅缓了过来,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低声道:“师兄,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你为何不放心?”
祁渊闭上眼睛,没有回答她的话。
他确实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