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珮容笑了笑,“若她不懂,今日我也不会把她带到此处,她可是看过《孙武兵法》之人。”
陆芷沅想到闻春曾告诉自己,被祁渊罚跪的那晚,楚珮容去看过自己,还到书架前看了许久,想来那次她看到了《孙武兵法》。
关羽舒更加诧异了,“
南越的公主,素日也读兵书的么?”
陆芷沅有些不自在地,“没有,我只是无聊随手翻看几页。”
楚珮容又道:“今日到这里的人,都是畅所欲言的,你再谨慎,就显得生分了。”
陆芷沅看着楚珮容的坦然之色,踌躇了一下,道:“妾身与王妃所想是一样的。”
“说得细致些。”楚珮容追问道。
陆芷沅目光落在沙盘上,她伸手想去够放在祁泓面前的黑俑,祁泓看了一眼她手背的伤,拿起递给她。
陆芷沅道了谢,把黑俑放在标着突厥地界的边上,“突厥旁边是柔然,他们两个部族素来有姻亲,倘若东秦贸然攻击,他们必会合二为一对付东秦,届时东秦要顾着北边的战事,还得提防……”
她说到此处,看了看楚珮容,楚珮容借口道:“还得提防西夏。”
陆芷沅点头,继续道:“倘若东秦如目前之局势,只守住不让他们进犯,保存了兵力观望他们,以制衡之术牵制他们,他们不敢妄动,西夏也不敢妄动。”
关羽舒问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我们主动进攻他们,他们合二为一,难道我们不进攻,他们就不能合二为一了么?”
陆芷沅微微一笑,“人在收到威胁时,往往能迸发巨大的力量,一国也是如此。倘若东秦主动进犯,突厥和柔然感受到威胁,必会合力对抗东秦。但若是东秦不动,没有威胁,突厥和柔然的注意力就在自身
的利益。这两个部族实力相当,倘若有一方实力壮大,那另一方感到危险,就会有所行动。所以东秦只要保存兵力,由突厥和柔然彼此猜测,自相残杀,待到将来时日成熟,就可图之。”
她站在沙盘边,看着突厥的地界和旁边的黑俑,娓娓道来,一双丹凤眼煜煜生辉,待她说完,屋中一片沉寂。
陆芷沅抬起头,长而密的睫羽眨了一下,敛起眸中的光芒,她望向楚珮容,声音低了下来:“妾身是不是说错了?”
楚珮容粲然一笑,“不,你说得很好。”
祁泓的乌木眸子也满是崇敬之色,“华侧妃这般心智和见地,和三皇嫂倒是极像。”
关羽舒拍着手笑道:“正是呢。”
其他人也点头附和。
陆芷沅慌忙道:“不不不,妾身不如王妃。”
“你不必谦虚,这屋子里的人都是东秦的才俊,你如何,一开口他们就听出来了。”楚珮容笑道,又对祁泓道:“走,我们到外边去,让人上几坛好酒,今日高兴,我们多喝几杯。”
一行人又出来,陆芷沅跟着他们穿过竹林,踏上几十级台阶,来到半山腰的一处平台,平台中有石桌椅,边缘有栏杆,站在栏杆边,整个上阳尽收眼底。
下人把酒和瓜果糕点搬了上来,祁泓亲自执壶斟酒,先递给楚珮容,然后是陆芷沅。
楚珮容先向祁泓庆贺,喝了一盅,又倒了一盏,向陆芷沅举杯道:“你我也算是有
缘,今日你所说,我便知你我性情相似,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