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珮容的声音从芭蕉树后传了过来,众人蓦地望过去,只见她正从前边走过来,宫婢手中灯笼的烛光照见她妍美的面容,她嘴角噙着笑,眼中却一片冷肃。
魏贵妃眼中闪过惊诧,迅速往她身后望去,她身后过去就是小道,小道旁边挂着灯笼,除了陆芷沅的那个丫鬟,再无他人。
她目光流转,眼中的凌厉收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很是温婉,“晋王妃不知,这里地处偏僻,有宫人见过蛇,本宫听说有人往这边走,担心会被蛇咬,所以过来想把人叫出去,听宫人说是晋王妃,本宫更是担心了。”
楚珮容向魏贵妃颔首,“多谢贵妃娘娘提醒。”
“华侧妃也不要在此黑暗之处呆着了,免得让人误会想要做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呢。”魏贵妃向陆芷沅看过来,目光陡然变冷,陆芷沅垂下眼帘,唯唯诺诺地往后缩了缩。
“好了,回去吧,出来久了,只怕陛下要问起了。”魏贵妃又向楚珮容笑笑,转身带着一众人走了。
待她走远,楚珮容直直看着陆芷沅,陆芷沅依旧和方才一样垂眸肃立。
轻雪见状,默默往茗玉那边走去。
“你听到了什么?”楚珮容问道,她声音一如往日的淡漠,但尾音的微颤,显示了她的紧张。
陆芷沅微微躬身,“妾身什么都没有听到。”
楚珮容眼睛往假山那边看了一眼,眼睛微微眯起。
芭蕉树和
假山距离不远,陆芷沅所站之处,能听到假山那边的说话声。
陆芷沅抬起长而密的睫羽,睫羽下的双眸沉静晶亮,她定定地望着楚珮容,“妾身千里迢迢远嫁到此,是为家国,妾身只想南越安好。”
她知道楚珮容已然清楚她听到他们的话,但她没有诉忠心,发誓自己不会说出去,而是把自己心底所念实话实说。
楚珮容说,唯愿来生不再生于高门王府之家,她又何尝不一样。
她们都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她们能撑下来,都是靠心中所念,有这一道界线在,她们知道,什么是可为,什么是不可为。
南越若想安好,晋王就不能倒,楚珮容若出事,魏贵妃她们定会竭尽所能拉下楚氏,楚氏也会反击。两虎相争,她作为小国和亲公主,不过蝼蚁,几时被踩死都不懂。
这个道理她懂,楚珮容也懂,所以她不起誓,只把底线说了出来。
楚珮容沉沉看了她许久,凝视的眼神闪了闪,淡声道:“回去吧,只怕父皇和母后真的派人来找了。”
她们刚走到小径,果然看到两个内侍监匆匆走来,到处张望,看到她们,忙过来道:“晋王妃,华侧妃,皇后娘娘让你们快些回去。诸位殿下要开始为贵太妃庆贺了。”
贵太妃年迈,喜欢看子孙辈热闹,所以每年寿辰,诸皇子宗亲都会献出拿手好戏,逗贵太妃一乐。
楚珮容和陆芷
沅回到晏清殿时,齐王祁衡正站在主座前,手里捧着一只鸟笼,里面有只鹦哥在模仿人的声音叫道:“贵太妃千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