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荀引歌的对面,陆寒江第一眼看到这幅画作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为什么乔十方非要杀了这同门师弟不可了。
画中的男子他没有印象,但那倾国倾城的女子,却叫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那是太子妃皇甫灵儿。
至于画中的那个男子,陆寒江虽不知其姓甚名谁,但起码能够确认此人并非江湖世家之人。
虽说看着面生,不过其实他的身份也很好猜,能够和太子妃直接会面,且选定的地点还是在书院之中,加之能够让乔十方知道之后反应如此巨大这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陆寒江将画重新卷起,顺便问道:“师兄,这些年可查清了这画中男女的来历?”
荀引歌摇摇头,苦涩地道:“天下之大,人海茫茫,仅凭一张画像就要寻人,无异于海底捞针,何其困难。”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他如今虽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但死里逃生之后,才愈发知道生命可贵,荀引歌不敢轻易拿出这画卷示人,以防打草惊蛇。
“原来如此。”
对于这个回答,陆寒江并不觉得意外,太子妃在罗夫子门下进学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荀引歌是乔十方师弟,原本的年岁应该和他差不多,与太子妃之间差着一辈呢,自然不可能见过对方的样子。
陆寒江似乎已经再无疑问,荀引歌却有些不放心,他说道:“师弟,此番你愿意信我,师兄感激在心,可是祁云舟身份不同寻常,你打算如何对付他?”
陆寒江微微一笑:“还请荀师兄再多等些时日,祁云舟非常人也,此事不可急于一时,应徐徐图之。”
荀引歌眼中的光芒微微黯淡了些,旋即又表示了理解,他说道:“师弟所说,乃老成持重之言,罢了,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多谢师兄谅解。”
陆寒江作揖一礼,拿着手上画卷问道:“此物便由我来保管,师兄以为如何?”
荀引歌微微点头,苦笑道:“我如今已经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画在我手里毫无用处,若有朝一日师弟能够找到画中之人,还请前来告知我一声。”
“一定。”
陆寒江回头看了眼窗外高悬枝头的月盘,这便提出告辞:“夜已经深了,师兄快些歇息吧,今日你我师兄弟相认一事,还请师兄多加保密,我此番是秘密前来,不想惊动太多人。”
荀引歌表示理解:“师弟放心,我晓得。”
“告辞。”陆寒江起身要走。
“师弟”荀引歌叫住了他,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嘱托:“万事小心。”
“师兄且宽心吧。”
陆寒江摆了摆手,然后踏着夜色而去。
他离开屋子之后,来到书院的大门处,数名锦衣卫从暗处走出,俯首听命。
其中一人道:“大人,四周都查看过了,没有旁人。”
陆寒江眯起眼来,将那画卷交到了对方手中,然后吩咐道:“拿去给崔副千户看看,若他能够认出画中男子身份那么屋子里的那个人就不必留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