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有一则消息传来,让本就草木皆兵的医城,气氛上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三名在城外巡逻的公孙世家族人,被人残忍杀害了,面目全非的尸首还被凶徒明目张胆地抛到了公孙家的大门前,堪称羞辱至极。
公孙望等一众宿老愤怒之余,也是心生恐惧,因为他们真正害怕的地方在于,不知道这杀人的到底是玄天教,还是锦衣卫!
说来好笑,魔道杀人向来光明正大,甚至还多有那狂徒在杀人之后,留诗留字,好扬一扬自己的凶名。
反倒是锦衣卫杀人的时候偷偷摸摸,抹了脖子就跑,让人根本找不到凶徒的任何踪迹。
今次公孙世家的族人被杀了丢到门口,他们既愤怒这是玄天教欺人太甚,又担心这是锦衣卫故意在借玄天教的名头行凶。
锦衣卫和玄天教就像是两团迷雾,将这个医城笼罩,让公孙世家陷入猜疑的漩涡之中,困扰不已。
就连陆寒江也佩服这幽云法王心思缜密,他精准猜度了公孙世家的心思,于是顺势而为,让他们持续不断地陷入这种自我恐慌之中,好消磨他们的精力。
这位法王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不断用虚假的声音来迷惑公孙世家,自己则在一旁伺机而动,这和他在江湖上赫赫凶名完全不符,谁都不知道杀人如麻的幽云法王还有如此心计。
只不过,这外头发生的一切,被关在思过院的公孙承是不知道的。
他此刻披头散发的,活像个乞丐,一双阴鸷的眸子里,满是仇恨的颜色,这落魄狼狈的样子和前几日的沉稳和煦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自从那一日烟儿来看望过他之后,知道了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被曾经手中的棋子狠狠戏弄了一番的公孙承,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在禁闭室内发泄过后,也没有再拾起那虚伪的面具,他此刻表现出的便是自己真正的样子,可惜却已经无人再关注他。
以前还会来看望他的公孙乂,在烟儿离去后不久,就下达了不许任何人前来探视的命令,他真正被人遗忘在了角落里。
除了一日三餐有专人送来之外,公孙承再没有见过一个外人。
甚至就连送饭的人,都不会和他搭话,公孙承被封禁了穴道关在这小小的屋子里,每日只能对着头顶天窗外那一小片蓝天发呆。
这种无人问津的滋味逼得他简直要发疯,但公孙承还是硬生生忍住了,他用几乎自残的方式逼迫自己每日都处于愤怒和仇恨之中,以避免真正颓废下去。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公孙承的日子终于有了变化,公孙乂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一切都是那个贱人做的!”公孙承冲到公孙乂的面前,大声地吼叫道。
公孙乂澹澹地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身后两个公孙族人上前来将他的嘴封上,更是用绳索将他捆了,将他带了出去,安置到了另一间角落的屋子里去。
公孙承挣扎着,杀人般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公孙乂却毫不在意,将对方挪走之后,他看了眼乱糟糟的屋子,蹙眉吩咐道:“叫人收拾一下。”
“是。”身后的族人应声开始招呼人手。
公孙乂则出了门去,对外头候着的一众侠士抱拳致歉道:“家中有此逆子,让诸位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