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的后半夜可以说是睡得不怎么好,他在担心会不会还有恶人来家里面,还有他娘一直在一旁哭哭啼啼念念叨叨的。
春晓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她很委婉地劝说了一下她娘。
“娘,还要有大半天天亮了,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子坐在这里哭啊,你赶紧去擦擦脸睡觉吧。”
“我,我不睡,都是我不好,才让你们姐弟俩担惊受怕,不过你们不要担心,你们现在赶紧睡觉吧,娘来守着你们,有点风吹草动我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春晓叹了一口气说:“有警惕心是好的,可是你也不能总是这样子哭呀,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也受不了的。”
春晓娘擦了擦脸说:“我不哭,娘是大人了,总不能还和以前一样爱哭,是不是娘吵到了你们?那娘去院子里面坐坐,你和你弟弟赶紧睡觉吧。”
春晓扶着额头,秋生连忙拉住要出去的娘说“娘呀,你可别出去了,你要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坐着,被狼叼走了我们都不知道,娘你就不要担心了,你和姐姐去睡觉吧,我来守夜就好啦,我可是男子汉呢,以前爹说我已经长大了,爹不在的时候我就可以保护娘和姐姐了。”
提到了已经死去的爹,空气中又顿时有些落寞,春晓娘又忍不住悲从中来。
“以前你爹在的时候,哪有人敢这样欺负咱们母子三人,那个赖二就是开口说话,你爹都会毫不犹豫地给撵出去,哪里就让他猖狂到咱们家门口叫嚣……你们是不知道你们爹啊是个热心肠的汉子,当初也正是因为你爹的热心肠我这才嫁给了他……”
说起来他们夫妻二人过得虽然清贫,但是过得确实很恩爱。
春晓娘的父亲是镇上的举人,是有功名在身上的,只是后来为了考取功名魔怔了把家里面的田产铺子都败光了,不过即便是如此,还是为了唯一的女儿留下了一些嫁妆,春晓的外婆也是有些手艺在身上的,据说一直都在一家裁缝铺子里面做帮工的。
春晓的外婆走得早,外公一个人把闺女拉扯大很不容易。
当时春晓爹正好到镇上卖东西,碰到了镇上的恶霸要强行把春晓娘带走。
“你们是不知道啊,你们爹就像一个大侠一样,别人都不敢说话就他敢把我护在身后,再后来我就以身相许了,你们外公也是很赞同我们在一起的,只是你外公一直考不上,考场上失意郁郁寡欢没有几年就去了……”
说到这里春晓娘的情绪又低落了,她婚后的生活一开始过得还不错,毕竟她是带着嫁妆嫁进来的,只是后来嫁妆渐渐给吃得差不多了,公公婆婆就开始刁难她了。
她的确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好在春晓爹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这样,只要是他能做的不用你吩咐他就会做得板板正正的,所以她公婆就算是想说些什么也说不出口。
“你爹是个好人,一身的力气,天一亮就去做农活,昨晚农活饿了就吃带的饼子或者吃山上的果子,有时间就去山上打野货填补家用,就这样咱们的日子还算是过得还不错,你奶奶虽然也想拿捏我生不出来男孩,但是也找不到由头,直到秋生来了,娘还想着咱们一家四口总算是齐全了,没想到……”
说起来春晓也觉得自己的爹死得有点冤枉。
那一日春晓爹和往常一样去山上打猎,但是迟迟没有回来,家里人坐不住伙同着村里的年轻壮汉一起去寻找,但是最后只找到了血衣,还有几根分别不出来是人还是野兽的白骨,能让春晓娘确认是孩子他爹是因为地上掉了一个荷包,那个荷包是她亲手绣的。
就连村长都说着莫大应该是没有命了,周围的地上还有老虎和黑熊的脚印,这样看来应该是被野兽给吃了。
春晓娘当场就晕了过去,还是春晓和秋生两个孩子扶着他们的娘把那带着血的衣服骨头都收拾收拾弄了一个衣冠冢。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山上林子里面就更少有人再去了,他们也担心打猎没有打多少,倒是被猎物给吃了,他们就是简简单单的庄稼人,不想拿着命去冒险了。
所以村长再看了秋生他们手里面抓了野鱼也没有太过推辞就买了下来,毕竟想要吃野味那需要花大价钱的,要是不想花钱那就需要自己去,自己去可能是要命的。
山上的猎户楚家人一直住在山上,这也让大家对他们一家子的神秘而感到不舒服,试想一下能和野兽住在一起那一定不是什么正常人。
“你们说,你爹那么好的人,怎么命就是那样的不好呢?”春晓娘忍不住为自己的丈夫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