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婆子的话还没说完,小桌子驾着驴车已经跑远了。
驴车直奔了南城。
纪晓北怕老太太无聊,拿出了跳跳糖给她吃,解闷。
“付奶奶,你家真是织造大户吗?您能给我讲讲吗?“
纪晓北问。
“我家是江南织造大户,皇宫里的绫罗绸缎,布匹用度,都从江南那边来,我经常穿了男装,跟着父亲下工坊,工坊很大,很大,坐马车一天也逛不完,织造机咔咔咔的日夜响个不停,棉线棉纱一车一车的往工坊运。
父亲偏爱我,我跟着父亲在工坊住过一段时间。
学会了织布,有时候还会帮着师傅们修机子,工坊里没有人知道我是谁,呆的时间长了,机子坏了,人们会说,让那个清秀的小公子来看看……“
老太太说着,一会儿痴笑,一会儿羞涩,就像说昨天发生的事儿一样。
纪晓北信了!
自从她穿越过来,她就相信,一定存在不为常人所知的另一个世界。
她相信老太太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两个人来到南城,轻车熟路找到纺织一条街。
那条街上都是做布的,家家户户都传出咔哒咔哒织布机的声音。
走到一处,就见围着好多的人。
驴车只能停下来。
纪晓北下车去看。
“掌柜的,您给的太少了,要不是家里遇到事儿了,我也不会处理这些机器。”一个男人说。
“你这些机器,都是做精细布的,年景不好,你家的布能不能卖出去,你心里有数,你不卖就算了,我先走了!”
一个穿直裰的男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五呀,你差不多就行了,已经来了好几个买家了,都不愿要……”牙行的人劝道,“再这样,我还给不给你领买家过来呀!”
“我不卖了,等我爹娘守孝期过了,我再来回到这里。”男子梗着脖子说。
“王东家,我们的工钱怎么办呀?”一个婆娘跳出说,“我们一家人在你家干了三年了,欠下我们三年的工钱,你去守孝了,我们怎么办?”
“我都说了,机器卖出去,就给你们发工钱,机子卖不出去,我有什么办法,年景不好,家里的布都卖不出去,你们把我逼死 了,你们的工钱就别想要了……
王五发狠地说。
围着的几个婆子汉子都不说话了,好像生怕东家现在就去死。
纪晓北都看乐了:这王五明摆着,欠债不还钱,用死威胁工人,真是人才!
“你家是什么机子?我能去看看吗?”
纪晓北问。
王五上下打量纪晓北一眼问:“你要买织布机?”
“先看看!”
婆子汉子们听了,眼里又重新迸发出了光芒。
但看到不远处停着的一头破驴,和一辆破驴车,神情又黯淡了下去。
王五将信将疑地又问:“我家是卖织布机,你是干什么的?”
“买织布机的!”
纪晓北利落回答。
“哎哎哎,这家的织布机都交给我们牙行卖了,你别横插一杠子呀!”牙行的伙计走过来说。
“我没插一杠子呀,我只是想看一下织布机,和你有关系吗?”
纪晓北扫了一眼牙行的人。
牙行伙计轻哼一声,心里道:看你这样子也不像买织布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