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可长安街上已经很热闹了。
一些早点铺子早就开了门,路边也支起了早点摊子,乡下进来卖菜的菜农已经开始兜售自家的小菜。
琇莹看着那青菜水灵灵的,着实可爱,就叫菜农称了一下:“拿回去炒一下,就很好吃。”
吴南风的眉头便微微皱起:“你在他们家还要做活儿?”
琇莹笑着示意吴南风付钱:“我嫂嫂有一句话说得好,人生在世,谁不要做营生?我也是要做营生的,不然,我岂不是要成天躺着,那多没趣儿。”
“可从前,郡主……”
琇莹咳嗽了两声,吴南风立马改了口:“从前姑娘在家中还有人伺候呢,到了这里,却要干活儿,他们家真是欺人太甚。”
“住嘴,”琇莹冷着脸呵斥了吴南风一句,“他们是我的家人,还救了我的命,我平常在家中看看书,教友福写写字而已,偶尔下个厨,怎么就称得上干活儿了?就算真的干活儿又如何?我是孙家人,自该要干活儿的。”
“况且从前在家中,我也不是不干活儿的,除了有人伺候,骑马读书不都是我要干的活儿吗?只不过干的活儿不一样而已。”
吴南风仍旧有些愤愤不平:“姑娘莫要被他们的花言巧语骗了,姑娘怎么会是孙家人?是他们认错了,我看,他们就是想把姑娘留在这小镇上,等着姑娘长大了,好用姑娘换一份聘礼。”
“你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琇莹很生气,想说点什么,又长叹了一声,“罢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到底是谁,等找到哥哥就知道了,今儿个恰好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吴南风连忙躬身行礼:“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山桃起床后,才发现周士敦正趴在堂屋的桌子上睡。
她连忙将周士敦叫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在这儿睡了?你的行李呢?”
周士敦一脸沮丧:“干爷爷不许我带走,他还把我之前攒的钱扣下了,若不是有师弟帮我抢了一些,我身上又没有钱了。”
他赌气地发狠话:“孙大娘子,都怨你,要不是你非要叫我过来,干爷爷怎么会抢我的钱?”
他埋怨了两句,又跟山桃低头赔不是:“大娘子,你莫要生气,都是我不好,我以为干爷爷是个好人,可没想到,他跟我爹一样,都是无赖,这回若是没有师弟帮忙,我就真的回不来了。”
山桃挺喜欢周士敦这个孩子。
他虽然犟了一些,可很要强,知错就改,还知道疼惜照庆这个姐姐,这也是为什么山桃想要把周士敦养在家里的缘故。
这样的好孩子不该被吴老头儿那样的人耽搁了。
“怎么会回不来呢?吴老头儿要是不放你,等你孙大哥回来了,我就叫你孙大哥去教训他。”
周士敦摇摇头:“那会儿就晚了,兴许我和师弟都没了。”
山桃很诧异,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瞎说,那吴老头儿难道还能把你们俩吃了吗?”
“不是吃,他会把我俩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