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大惊,可还未等他做出应对之举,便感到腰上传来一股力量,将他甩出马背——外家功夫再好,面对修炼内家功夫的修行者也是没太多的办法。
落地的过程中,高个军士暗暗叫苦,因为以这等势头摔在地上,只怕没个三四个月是下不了床。可就在他的腰尖将要撞击地面的那一刻,那根如灵蛇般的鞭子再次卷在他的腰上,九节鞭微微一抖,将他下落之势卸去大半。最后只听‘砰’的一声,那人不过轻轻摔在地面,并无伤筋动骨之痛。
高个军士惊讶地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腰腿手脚,随后又看向崔青蓝,他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你是修行者?惊、惊蛰?”
崔青蓝默默地看着他没有应答。
高个军士眼中震惊之色越发强烈,最后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大……大满!?”
大满强者?军中何时多了一名大满强者?此时不光是两名比武的军士,就连所有观战的士兵皆大吃一惊,一时间众人窃窃私语,纷纷议论着突然冒出的大满强者。
崔青蓝微微一笑,她不再理会惊愕的二人,她驾着战马来到树下,用长鞭一卷将战袍卷入手中,而后披在身上。
就在这一刻,沙场上欢声雷动,所有人皆在为崔青蓝摇旗呐喊!
崔青蓝得意地看向点将台上的常小天,常小天默默地向她点了点头以示赞许。
————
从今日起,神百连中便多了一位‘哑巴’教头!
......
......
魏军的前军部队已到达军门岭。前军将领元镇威见军门岭地势果真险要,若要强攻绝非易事。是以他命令大军在军门岭外数十里平坦之地安营扎寨,一边命人向韩单报信,一边等待大军到来。
在足足等待半个月后,今日号称四十万大军的北魏军队终于来到了军门岭。
此刻韩单大帐内,人称‘白马五将’的韩巳、元镇威、明月诚、秦丁、宋统已全数聚于此地,他们正商讨着如何破岭一事。
面对前军的停滞不前,韩单似乎颇为不悦。他用着威严无比的声音问道:“前军为何停滞不前?”
元镇威出列,说道:“启禀将军!唐军于军门岭中修建玄阵!我军不敢冒然前进!”
韩单微微皱眉,对于唐军建造法阵的消息他早已知晓,可他始终觉得此事过于玄乎。
“此事当真?”韩单将信将疑地问道。
元镇威愣了一愣,随后语气肯定地说道:“末将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千真万确!”
“哦?”
“据探子回报,岭中聚集大量修行者,他们日出而聚、日落而散,在岭中天地之息最浓烈处席地而坐,且一坐便是一天,他们不饮不食不休不憩,只是不停地在运化、吐纳山中天地之息,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在‘搬运’天地之息一般。”
韩单再次陷入沉思。
就在此时韩巳开口问道:“他们当真在‘搬运’?”
“末将不敢说谎!”
韩巳默默点了点头,随后他同样陷入沉思。韩巳一直十分向往寒门,与文君臣私交甚好的他数次写信给文君臣,所求之事有二,其一是引荐姬阳与和他相识,其二便是让他亲至千牛山,一睹‘蝶梦玄境’之奥妙。天下人皆知此阵先生一共造过两座,一座用于最后一次寒试,一座用于陋室之战。可这建造的方法却从未听说先生以任何形式留下过,莫非……先生当真将这玄阵的奥秘留与寒门?为的就是北蛮入侵的那一天将其派上用场?
“韩巳,此事你怎么看?”韩单询问道。
“此事……末将也不敢断定!”虽是父子,但在军中二人一直以上下级相称。只听韩巳继续说道:“此阵太过高深玄妙,数年前末将亲身前往千牛山,只为寻找此阵遗迹,看能否从中窥探一二,可……可却无功而返。如今数百名修行者聚集于此,我军…..的确当慎之又慎。”
“此阵威力如何?”
“可抵雄兵十万。”
“此阵若尚未建好,我军可否强行突破?”
白马五将面面相觑,似乎都不敢妄言建议。
韩单的眉头越皱越紧,直到最后他重重地拍了拍桌案,怒道:“我四十万大军滞于此地无法前行,岂能为一真假难辨的法阵困住?”
徐有年火烧蛮军的消息已传到魏军阵中,如今烈旭身负重伤,蛮军南下的步伐停止,韩单更加迫切想要西进,因为他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倘若让大唐喘过这口气,只怕后面每前进一步需要付出的代价都会大很多。况且大军日日消耗粮草万石,多一天也耽误不起。
面对韩单的盛怒,元镇威抱拳道:“出征前末将已立军令状愿为前军将领替大军开道,如今玄阵当道,末将愿召集军中有修为的士兵潜入岭中!先将参与建造法阵的修行者全数击杀,而后再捉其头领逼问破阵之法!如若有失,愿军法处置!”
见元镇威再立军令状,韩巳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好!元将军今日便挑选出修行士兵一千,随你冲锋!”
“是!”
“上将军,末将也愿随元将军一同前往。”
众人将目光投向韩巳,发现此时他也单膝跪于案前,态度陈肯至极。
韩单依然面无表情,一阵沉默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末将遵命!”韩巳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