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军!”
“末将在!”
另一名虎背熊腰的将军出列,此人也是严超帐下的一员将领。
“命你率精兵一千护卫粮道、水道!此时关上战况不明,需得严防敌军偷袭!若是两道有失,你便提头来见!”
“末将遵命!”
“众将听令!传我将令,全军全力攻打剑关,不得退却!有违此令者,军法处置!”
……
……
狭长的山道中,长长的骑军像一条盘在山间的黑色蛟龙。蛟龙安静地躺在那儿,仿佛在沉睡一般,而当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刻,锋利的獠牙便会撕裂一切敌人。
这条狭长的山谷便是黑衣卫的藏身之处,出了谷口就是一片开阔,但鸩依然下令全军退回山谷——虽然这存在很大的风险,但为了更好的掩藏行踪,鸩别无选择。
自驻扎以来,三千黑衣便尽量压制住自己,因为他们清楚一旦发生意外惊了高大的羌族骏马,那后果不堪设想。是以除了呆在原地不得随意走动外,甚至不让自己与战马发出任何声音。可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是一般的难,就算黑衣卫训练有素,可让他们一直不说话、不能自由行动,只怕寺庙里的老和尚也会憋出病来。
距离明日戌时还有十多个时辰,黑衣卫众将正在煎熬中等待着,此时他们浑身上下都憋着一股劲,这股劲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地增长,直待冲出山谷的那一刻将其化为无尽的杀戮。
“报!关上有动静!”
忽然,哨兵从山谷外跑了回来,他语气焦急,似乎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说”,鸩淡淡地说道。
“火光冲天,而且有打杀声传来!”
鸩思索片刻,随后说道:“再探!”
“是!”
哨兵得令后立马折返回去,待哨兵走远后,鸩的副将凑上前来,问道:“统领大人,咱们要不要派一小队过去?”
鸩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可妄动。”
副将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明白鸩的意思,若这动静是敌军的诱敌之计,那身后这三千弟兄便会陷入危险,此刻最好的选择便是以不变应万变。
“大人——大人——”
就在副将准备转身回到原处继续休息时,忽然又一名男子慌慌张张地跑来,相比于哨兵的低声收敛,这人的声音恨不得将土地公公都吵醒。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副将呵斥道。
“大人!求求您快些动手!刘代他…他要对我家大王动手了!今夜他忽然带兵杀来,若您再不出手只怕我家大王他……”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刘仁芳的亲信手下,也正是此人在山谷这边接应的黑衣。
“刘代动手了?”副统领问道。
“是!他勾结我们大王的叔爷里应外合,欲置我们大王于死地!”
副统领眉头一皱,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转头看向鸩,静静地等待着鸩的决断。
黑暗中,鸩依然一言不发,他默默地盯着刘仁芳的手下,像是在审视他一般。与此同时,山谷中原本在休息的黑衣众将也有了动静,似乎这条消息刺激所有人,让他们压抑许久的心蠢蠢欲动。
“统领大人,咱们……”
‘噗——’
‘咚——’
就在副将准备询问对策时,忽然一阵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随后只听见一声闷响,眼前的黑影应声倒下。
‘哐’的一声,只见黑暗中鸩将腰刀收回鞘中,而面前那位慌乱不已的刘仁芳手下已然倒在地上,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副将惊奇地看着鸩,不解他为何突然杀人,而鸩没有理会副将的惊奇,转身对着山谷众将说道——
“此人谎报消息扰我军心,我已杀之!即刻起,所有将士原地待命不得休息!一切行动皆听本将命令!违令者,斩!”
只有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并不会去思考‘能’或‘不能’——折鹤兰对这位关门弟子的评价果然准确至极,如今关上情况不明,就算是刘仁芳身处绝境,他也不会选择冒然出击,在得到明确信号之前,保住黑衣、稳定军心才是重中之重!
经历这一折腾,黑衣众将也没了睡意,他们纷纷坐在地上,静静等待着统领大人的号令。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山谷外已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此时虽然众人没有进行任何交流,但所有人的内心都有丝丝不安,关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刘仁芳的手下不会如此惊慌失措,就算统领大人是为了黑衣卫的安危才如此,可接下来咱们应当如何行动?倘若刘仁芳的军队真的被杀了个干干净净,那黑衣是否会陷入苦战?
一时间,一股不安的情绪在山谷中蔓延。
“报!统领大人!关下我军开始猛攻!”
忽然,另一名哨兵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与最早的那名哨兵不同,他的职责深入剑关负责探听一切。
“当真?”此次不等副将发问,鸩直接开口问道。
“千真万确!”
鸩沉思片刻,随后对着三千黑衣说道:“本将方才得到消息,关下南征大军两个时辰前已经开始全力攻打剑关!由于攻其不备,剑关守军伤亡惨重!此刻我等不发更待何时?”
听鸩如此一说,黑衣卫不禁士气大振,本就憋了一身的劲,此时能彻底放开手脚上阵杀敌,三千黑衣哪里还有半点困意?不出一柱香的功夫,整支队伍便集结完毕。
见众将摩拳擦掌的模样,鸩高声喊道——
“众将听令!随我出谷,奇袭剑关!”
黑压压的骑兵队伍犹如蛟龙出海一般从山谷中冲出,带着无尽的杀意冲向敌军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