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他的罪——”
贵族们群情激愤,声讨文君臣的声音此起彼伏。
“咱们此去太极宫面圣,为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我们自己?”赵兴文摇摇头说道:“不是!咱们为的是咱们的子孙后代、为的是我大唐的根基!”
众人眼中射出一阵亮光,他们的心被点燃了,仿佛自己要做的真的是替天行道的壮举。
“除佞臣!清君侧!”赵兴文高举手臂大声呼喊。
“除佞臣、清君侧——”
“除佞臣、清君侧——”
“除佞臣、清君侧——”
贵族们兴奋了起来,在赵兴文的极具煽动性的严词下,众人的情绪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涨程度,甚至比昨日他们折磨那些官员还要高涨!
御林侍卫们看着此时已失去理智的贵族乱党,不禁暗暗叫苦,心想只怕这次要招架不住了。
“都给我听好了——”
赵兴文再一次高声喊道,贵族们呼喊的声音也渐渐平息下来。见众人再一次将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后,他继续说道——
“圣旨是我们的唯一出路!若此番不能求得圣上降旨!待文君臣这个奸臣再蛊惑圣上,那等待咱们的就是死路一条!若是求得了圣旨!届时自然有人会替我们主持公道!听到没有——”
“听到了——”
众人一听有人会主持公道,原本残存的那丝忧虑此时彻底被打消。
“待会儿都给我往里冲!若有逃跑者——”
赵兴文忽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那位瘦小贵族的心脏,那位贵族将双眼瞪得大大的,在挣扎了几下后脑袋重重地一沉,便没了生气。见那人已然死透,赵兴文用狠绝的声音说道:“此人便是逃跑者的下场——!”
赵兴文环顾着四周,见此时众人眼中还多了几分恐惧,他不禁满意地点点头。见时机到来,他趁热打铁高声喊道:“冲!冲进宫去——”
“走!冲进去——”
“誓杀文君臣——”
“定要为我等讨回公道——”
呼声此起彼伏、久久不绝,众人摩拳擦掌欲全力向宫门发起最后的冲击,甚至有些人还将暗藏与袖内的凶器掏出。
一时间形势如同一群饿狼准备扑向猎物,尽管这些御林侍卫严阵以待,可奈何群狼数量太过庞大,只怕一顿扑咬厮杀后,这些忠心护门的侍卫会连骨头都不剩。
御林侍卫提着长枪、拔出腰刀,紧张地看着这些步步逼近的乱党,他们手心已湿滑起来,背部、额头也渐渐渗出汗滴。看着几位身形高大的‘贵族’露着诡异的微笑主动挤到人群的最前面,御林侍卫心中大感不妙。
‘大战’一触即发,对峙的双方剑拔弩张,恐怕此时只要有人大吼一声,就能将充满火药味的战场点燃。
带头的那几个‘贵族’举着长剑越走越近,步伐也越来越快!在距离侍卫们仅有三丈之远时,他们身子微微向前倾斜,欲急剧加快步伐直接冲杀过来!
可就在此时,承天门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呼喊声,这声呼喊虽显得有些吃力、但却不难听出这人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呵斥之意——
“还不住手——你们这群败类!”
这一声义正言辞、何其严厉,像是将世间所有的浩然正气都汇于身上,百毒不侵、邪气莫近!
“尔等之行!丧尽天良、禽兽不如!腌臜龌龊、脏耳污眼——多听几句尔等劣行都会让人感到刺耳!多看几眼尔等都会让人眼瞎!多谈论几句尔等都会觉得口舌生疮!可——可老夫——老夫——”几句慷慨激昂过后,那人的声音有些后劲不足。
那人原本就年事已高,此时从远一路进步行来边走边骂,又极力保持声音高亢,以至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原本正杀向宫门的众人此时不知怎滴,像是着了魔中了邪一般,全部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望向远处那须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身影,以至于一时间竟忘记自己要干的正事。
“咳咳咳——”那人停下脚步,双手撑在大腿上用力地咳嗽几声,待这口缓过来之后,他重新直起身子。只见那老人将袖子撸起,左手插在腰上,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向乱党,继续高声骂道——
“老夫今日就要将尔等真是面目拆穿!尔等乱闯朝廷重地、逼宫天子,实属欺君罔上!又祸乱皇城、丧心病狂,当人子之面毁其先父先母坟墓,以致逝者在天难安、孝者生而自责!此惨无人道之举天地难容、人神共唾!后又行妖孽、饕餮放横,私绑朝廷命官于承天门,滥用私刑、残害忠良,以致二十四位官员死于非命!非但如此,还淫人妻女、辱其亲属,以致二百七十余口家眷惨遭无妄之灾!尔等作奸犯科、罪恶滔天,祸国殃民、罪不容诛!此行此举与北蛮何异!?今还欲强闯太极宫胁迫天子,京畿重地岂容尔等作乱!?天子行宫岂容尔等乱闯!?”
老人停顿片刻,而后不给这些贵族们半点反应的余地,继续呵斥道:“林丰——!你爷爷当年何其骁勇!为救先皇近乎以死示忠!身负重伤差点牺牲,后御医清理伤口时曾细数,彼时你祖父身上大小伤口共五十处!如此才换来你林家今日之位!而今,你不但不继承先人遗志,反倒还助纣为虐!实乃有辱先祖!”
那人越说越激动,此时恨不得将这些堕落至极的英烈之后狠狠骂醒——只怕那些早已入棺长眠的前朝功臣此刻听了也会从棺中跳起,痛骂这些后人。
“先帝励精图治方有今日安宁,如今大魏虎视眈眈、北蛮蠢蠢欲动,值此国有难关之际尔等不图进取反倒意欲阻挠!你——你——”
......